去哪里都无所谓,总之先和姬焐分开,两人各自冷静一下。
沈雪枫的承受能力非常强大,若不然他也不会安之若素地在这个世界长到十七岁,但他怕姬焐醒来会不乐意,于是非常体贴地给他腾出了一点私人空间。
姬焐定然是极不习惯和人如此亲密的,虽说两人昨夜并未有实质性的接触,但除了真正‘拼刺刀’之外,基本上能做的都做了。
沈雪枫思忖,等到回了皇都,他也要收拾收拾重启自己的昏君养成计划,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马车向着郊外行驶,清晨的巷陌中分外宁静。
今日是两人入住蒴淮的第三天,沈雪枫突然发觉自己闻不到那阵若有似无的香气了,这说明他也和尹岚一样,已经适应了这种潜移默化的味道。
“公子,前方不
远处就是蒴淮的城门了,今日公子可还要出城?”管家的声音传入车厢中。
沈雪枫倏然回神,重新提了提领口,遮住脖子上的痕迹,道:“出去吧,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是。”
另一边,沈雪枫离开后,床榻上的姬焐也睁开了眼。
他一向睡得浅,沈雪枫这个小笨蛋下床时动作惊慌失措,他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姬焐披衣坐起,虽几乎是一夜未睡,精神瞧上去倒比萎靡不振的沈雪枫强上百倍,他薄唇绯红,胸膛袒裎着,面沉如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石楠花味与广藿香。
那清幽的藿香是沈雪枫身上的味道,好闻得紧,每次姬焐嗅到时,都像疯了一样想将少年吞入腹中,但又怕这种浓烈的欲求会吓到沈雪枫,便硬生生止住了。
他对沈雪枫的渴望极深,在心中埋了不知多久,昨日初现端倪,骨子里埋藏的阴暗想法便止不住地想要破土而出、得见天日。
但他仍要忍,即便每次见到沈雪枫时渴得要命,他也会默不作声地忍下来。
姬焐下了床,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指尖瞧,不知在回想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局促的敲门声,奴仆道:“纪公子,这是您府上的账房先生命小的给您准备的朝食。”
账房先生,是沈雪枫以男身示人的身份。
姬焐冷眼瞧着人端着食盒低头走进来,凉飕飕地问:“他人呢?”
“那位公子已经离开客栈,临走时好似在说要出去散散心。”
散心?
姬焐皱眉:“东西放下,出去。”
一盏茶时间过后,他从房间内走出来,沉着一张脸踏上楼梯。
这时尹岚刚好要上楼寻他,一见姬焐这张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的脸,便奇道:“纪公子瞧上去心情不太好啊,怎么,难不成我昨夜给你的药不管用?”
姬焐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那也不对啊,这药可是我亲自调配的,好用得很,”尹岚低语道,“要不就是阿芙蓉的剂量太重所致?”
语毕,他又跟上姬焐的步子,悄声问:“纪公子,虽然身体上受了委屈,但该做的事咱们还是要做的,纪公子您看——”
“一切按照计划,”姬焐吩咐道,“接着去当你的县令,有事通知我府上的人。”
既然要降低杨县丞的戒心,这戏定然要做足,不仅要探矿脉,还要表示得主动一些,购置地皮的银子也要提前备好。
这些事本该由姬焐亲力亲为,然而他现在只想快点捉住沈雪枫。
为何一大早便一声不吭地消失了,难不成他后悔了?
想到这个可能,姬焐的脸色变得很差。
尹岚出了客栈便翻身上马,这马还是他向纪府借的,蒴淮这等贫瘠之地几乎见不到马匹。
“对了,纪公子,今晨怎么没瞧见纪夫人?”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姬焐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你找他有事?”
“咳咳,也没什么,”尹岚说,“这不是担心你对那东西上瘾嘛,我总要和纪夫人多多讨论,才能猜出你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顺便也能多为你配点药。”
“不必县令挂心,”姬焐淡淡地说,“我已找到解药。”
“什么?你有解药?”
尹岚不可置信:“什么药能解阿芙蓉的毒,竟然如此神奇,不妨透露透露,待我回南……回家之后好好参详一番。”
姬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无可奉告。”
话音甫落,他当着尹岚的面坐上一匹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