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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仆人(1 / 2)

教堂内,男仆们正在清理忏悔室里的脏污,扫把和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教堂之外,浓雾逐渐散去,山谷中温暖的阳光照进来,透过云层,洒在教堂内部逐渐变得干净清爽的地面上。

“哗啦”

阿奇将一桶清水泼在地上。

男仆们用了清理剂来去除地面上的污渍。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钟明的视线透过暖色的空气,盯着李逸之。

阳光从教堂中的彩色玻璃中射入,照在钟明脸上,让他乌黑的眼珠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而李逸之站在背光的方向,面孔被阴影遮掩住。片刻后,他在黑影中勾了勾嘴角:

“你说什么?”

他语气轻松,尾音重带着些调侃,对钟明道:

“这是是要审我?”

李逸之低下头,发出几声闷笑,仿佛无奈般地摇了摇头,冲钟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我可什么都没做。”他笑着说,末了还要加上一句:“特别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搞得好像是丈夫在逼问自己的妻子面前坦白似的。

李逸之笑容温和,态度随意,一下子就打破了两人间刚刚紧绷的气氛。

钟明看着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比对方演技更好,更能故弄玄虚的人应该也没几个。

李逸之冲他弯起凤眼:“相信我吧。我们别在这里待着了,等会儿被熏得一身臭味——”

他伸手要去拉钟明的手,然而下一瞬,钟明突然道:

“我知道你的身份了”他语气平静,直接说了出来:“你以前也是玩家。”

没有疑问,是完全的肯定式。

李逸之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片刻后,他动作略微僵硬地收回手,揣回口袋里,静静地看着钟明,嘴边的笑容逐渐消失。

李逸之长着一双自带笑意的凤眼,看谁都是如沐春风。这样一个人突然冷下脸,会让对手的心理压力非常大。

然而钟明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李逸之定定看着他,片刻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香烟。随着一声脆响,李逸之用打火机点燃香烟,仰头用力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

在烟雾缭绕中,他重新勾起笑容,看向钟明道:

“刚刚的话你能不能当做没说过?”

闻言,钟明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随着这句话,李逸之身旁的气氛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是有什么东西从他往日平和友好的伪装中露了出来。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香烟,烟头闪着红光。李逸之夹着那根烟,抖了抖,灰色的烟灰从上面掉落,他低头含住烟嘴,凤眼从下至上地盯住钟明:?

“你当作没说过。”他又重复了一遍,轻轻加重了语气:“我也当作没听过。”

淡淡的烟草气味萦绕着他们中间,有什么东西却

突然紧绷了起来。李逸之紧盯着他,仿佛猎豹与追逐的羚羊僵持,就等着猎物目光闪烁的那一刹那。

但钟明没有退缩,他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李逸之的手顿了顿,烟灰掉落下些许。他嘴角的笑容深了些:“怎么会。”

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接着再次抬起头,看着钟明,斟字酌道:

“我这是在请求你。”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种让步。

然而钟明并不接招,他偏过视线,看向四周正在刷洗地板的男仆:

“不仅是你。”钟明平静看着阿奇,孙千等人:“这里所有的下层男仆都曾经是玩家。”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李逸之登时一僵,脸上游刃有余的表情终于消失,夹着烟的手猛地一颤,猩红燃烧的烟头烫到了手指,这才猛然清醒过来转头看向四周。

男仆们忙着清理地上的血污,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李逸之眉尾抽了抽,收回视线,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神色平静的钟明。最终,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拉住了钟明:

“走,换个地方说话。”

钟明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地方。他既然说出来了,就不怕别人听见。

但是李逸之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拉着向外走,钟明也没有反抗,跟着他走出了教堂,来到了建筑后方的花园中。

教堂后的一小片空地上被人种满了白色的小雏菊,在花圃的包围下,空地的最中央伫立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

李逸之走进后院,一屁股坐在阶梯上。他手里的香烟在黑影中闪着红光,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钟明:“你都知道些什么?”

彼时,钟明侧着头,用手指碰了碰缠绕在十字架上的白色雏菊。闻言,他回过头,看向李逸之:

“我在档案室里找到了一张名单。”钟明淡声道:“一共有三十多个人的名字,包括现在的所有下层仆人,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

他手指微微用力,从枝蔓上摘下一小朵雏菊:“那些我不认识的名字都被划掉了,我猜那些是过去死亡的仆人们的名字。”

他的声音轻缓而平静,李逸之却听得愣住了,燃烧的香烟被他举在唇边,许久都没有抽一口。

钟明继续道:

“每个名字后面都有两个数字,第一个数字相对较短,一般只有几个月,第二个数字却很长。”他看着手里的雏菊,道:“所以我猜测,第一个数字是你们当时参加游戏后存活的时间,而后面一个数字,是你们成为仆人之后作为NPC在恐怖屋里任职的时间。”

“我对比了所有人名字后面的数字,成为NPC最久的是你。”

钟明顿了顿,抬起眼,看向李逸之:

“你作为仆人,已经在这个游戏里呆了22年。”

李逸之闻言,夹着烟的手颤了颤。

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似的,他低下头吸了口烟,许久之后才重新抬头,看向钟明

道: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李逸之勉强地勾起嘴角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四十多岁的人吗?”

闻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钟明眯了眯眼,低下头,从包中拿出一张被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当着李逸之的面展开,往上面看了看:

“你的名字后面就是二十二啊。”

李逸之目瞪口呆,看着他手中那张泛黄的纸张,下巴都要掉下来:

“……你把它拿出来了?”他脸上骤然变色:“陶呢?他要是发现了——”

钟明平静地看着手上的名单:“他不会发现的。档案室现在正在重新整理中。”

接着,他转过头,看向李逸之,朝他挑了挑眉:“所以说……你进入游戏的时候是二十岁出头?”

说罢,没等李逸之反应过来,他就低头道:“所以说在成为NPC后你的□□停留在了死亡的年龄。”

李逸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顿了半响,接着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像个漏气的皮球,整个人紧绷的姿态软下来,两手撑在膝盖上,深深地低下头,嘴里吐出烟气。

再抬起头时,他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无奈地冲钟明笑了笑:

“好吧,是你赢了。”

他松弛下来,似乎已经放弃了在钟明面前伪装,向后靠在墙壁上,眼睛看向天空:

“操。本来真的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的。”

钟明听着他略显颓废的话,将手上的名单折好收起来,放进了口袋里。接着抬起眼,向李逸之道:

“所以,你曾经是玩家。”钟明道:“杰克之前是雇佣兵,你也是吗?”

李逸之已经懒得问钟明为什么知道杰克之前是雇佣兵了。他愣盯着蔚蓝的天空看了一会儿,接着深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朝钟明伸出手,折下几根手指头:

“杰克,阿奇,那个红头发的莱恩,他们三个都是雇佣兵。”他说:“不过阿奇跟他们不是同一个队伍的。他之前好像是某个东欧小国的正经军人,之后那个国家政府崩溃,他没办法,只能和其他国民一样流亡海外,从正规军人变成了雇佣兵。”

闻言,钟明微微睁大眼睛。他没想到男仆里居然有这么多雇佣兵。不过细细想起那天玩家反抗时其他人的反应,他们的身手确实好的不像话。

李逸之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他低下头,又点上一根烟,缓缓呼出一口烟气:

“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成为NPC的机会的。”他俊秀的面庞在烟气变得模糊,唇角似乎啜着一丝嘲讽般的笑意,伸出手指在台阶上点了点:“只有最「优秀」的玩家才能破格被公爵「复活」成为恐怖屋的仆人。”

他在空中打出两个引号:“要成为所谓的「优秀」玩家,有两个条件。”

李逸之竖起一根手指:“一、要在忏悔室环节中活下来。”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二、在同一批玩家中活得最久。”

钟明微微睁大眼睛。

() 李逸之将双手交叉抵在下颌上:“也就是说,最后能够成为NPC的玩家通常有极强的身体素质,心里素质,以及各种各样保命的手段。”他顿了顿,接着耸了耸肩,将双手摊开道:“或者就是他真的很幸运。成功苟到了最后。”()

李逸之向钟明举了两个例子:“比如杰克,玩家里面几乎没人打得过他。而孙千就是走了狗屎运成了他们那一批最终活下来的那个。凭他的能力,如果放在别的批次估计第一个星期都熬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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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只是通常的规则。”李逸之道:“有些时候玩家的质量太差,就算团灭最后也没有任何人会被复活。”

钟明紧紧皱起了眉头。但不等他开口,李逸之便接着道:“其实也很好理解不是吗?”

他弯起凤眼,眼中闪过暗了暗:“你也看到了,会参加这个游戏的玩家都是群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要压制他们,从玩家中选出最强的一批人当做NPC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李逸之略带讽刺地说:??“毕竟上层的仆人,还有这个宅子的「主人」们,都不会轻易去管维护秩序这种小事。”他勾起嘴角,伸手指了指自己,双眼微微眯起:“而「回收」在游戏中失败,但是在玩家素质中算是前10%的人用作对抗这些人的最前线,不是很划算的一笔生意吗?”

李逸之的语气嘲讽,将香烟递到嘴边,深深地吸了口,垂眼道:

“要是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闻言,钟明垂下眼。

确实,用以前的玩家,对抗之后的玩家。是一件非常有效率的事情。

钟明静静地思考着,并没有因为李逸之口中称得上是可怕的故事而感到动摇。半响后,他抬起眼看向李逸之,问道:“那上层仆人呢?他们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闻言,李逸之摇了摇头,道: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当年我参加游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了。或许是游戏自带的吧。”

钟明点了点头,接着问:“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说你的「罪」是什么。”

李逸之的动作顿时僵住。钟明看着他,轻声道:“你总跟我说,会来参加这个游戏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他缓缓地眨了眨眼,道:“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杰克和其他雇佣兵出身的男仆非常好理解,他们手上估计都沾了不少人命。但是李逸之呢?钟明眯起眼睛,头一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曾经做过什么?又是为什么最终死在了恐怖屋里?“

李逸之看着钟明,在察觉到他的坚定后额角抽了抽,伸出右手力地抹了把脸。

“……你快把我最后一层底裤都扒没了。”

李逸之抬起头,朝钟明无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