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住的那一刻,他脸色巨变。
“兰斯特,你......你还好吗?”
沉迷于麻辣肉丸子的卡修吓了一跳。
“没事,就是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不重要。”
白蝴蝶艰难地把肉丸咽下去。
“对了,说起这个,我忽然也想起来一些事。”
卡修被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他还没有把银色吊坠还给对方,于是掏出来递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快,差点忘了这东西还在我身上,给你,这么珍贵的道具,还是自己留着吧。”
当初在星舰换气管道中的时候,他让系统扫描了一下。
这是一种用虫族联邦目前发现的、最坚硬最珍贵最稀少的材料制成的一次性防护罩,打开后可以三百六十度帮助使用者抵挡住高强度的冲击,堪称一句绝对防御。
它一般都是给位高权重经常遭到刺杀的雌虫、地位高的雄虫和受到长辈宠爱的小辈使用,一般的雌虫还配不上这东西。
小蝴蝶自觉自己是个普通的雌虫。
而就在他递过去的那一瞬间,餐厅门口绿植的阴影突然动了一下。
两只都是进行过军校训练的雌虫,立马望了过去,才发现兰斯特的雌父
正靠在阴影中,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
兰斯特接过银白坠子,同时扭头疑惑道:“雌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对方回来时就一脸疲惫,之后还和雄虫保护协会的雌虫谈论了一些事情,他以为雌父送走那群雌虫后就睡觉了。
“嗯,总是想着一些事情,睡不着。”
没想到看见了一些值得让他大脑思考的画面。
“那要不要来尝尝我做的夜宵?”
“呃,还是算了,我有点累先睡了,你们两个也早点睡。”
维特尔脚步一转,本来想走过去的脚步又转回到了自己卧室。
只不过在推开门进去的前一刻,他站在阴影中,回头望了卡修一眼,神情微妙。
不过这转瞬即逝的变化并没有被两只蝴蝶捕捉到。
卡修开开心心地吃夜宵,一口一个小丸子,很快就把食物消灭得干干净净。
兰斯特托腮看着好友吃夜宵,心情愉快,
随后两虫把吃过的锅碗扔给虫工智能,一起在卫生间洗漱,一起收拾客房。
“兰斯特,晚安。”
卡修换上自己带过来的衣服,关掉了灯。
“嗯,晚安。”
兰斯特回了一句,轻轻关上了门。
或许是第一次睡在别的同学家中,又或许是星舰上发生的事情太过于刺激,卡修枕着全新的枕头,脑海里想七想八,一时间睡不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转过去,小蝴蝶试图在通过数数法来入睡。
一只白蝴蝶、两只白蝴蝶、三只白蝴蝶......
想着想着,他就回忆起了对方迷迷糊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模样。
越想越清晰,越想越深入......
靠。
小蝴蝶从床上坐起来,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他为什么要想这些?大脑啊大脑,快给我想一些正经且无聊的东西来帮助睡眠啊。
然而大脑就是这样,你越是想着不要回忆某个场景,脑海中就越是要将这个场景回忆得分毫不差。
受不了了!
卡修正在抓狂,突然感觉到门外有清浅的呼吸声。
“兰斯特?”
想起自己回忆的内容,小蝴蝶顿时心虚起来,但又想着对方不可能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于是跳下去给对方打开了门。
“你还没睡吗?”
兰斯特看起来像是在纠结什么,
“我忽然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但又不知道你睡没睡,所以才在外面站着。”
“什么事情?”
卡修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白蝴蝶该不会是想起了他做的那些事情吧。
“是关于小雄虫的。”
听此,卡修提着的心放下去,但还没有松口气,就听到了对方的下一句话。
“当初在星舰上,我没有听到小雄虫的求救,但是你却听到了,我怀疑———
—”
于是那颗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我怀疑你和他的匹配度比较高。”
卡修:啊?O.o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可以告诉雄虫保护协会,圣塔大概率会有虫来接触你,说是给你提供更好的资源平台,让你去他们那边......”
兰斯特坐在床边,垂下睫毛,缓缓说道。
白蝴蝶只是看上去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从小在这种圈子里长大的他,要比单纯的小蝴蝶知道不少。
圣塔的每一只雄虫,身旁都会有一群和他匹配度较高的雌虫——匹配度高,雌虫对雄虫崽崽会更爱护更珍惜,雄虫崽崽和这些雌虫在一起,心情也比较愉悦。
这些雌虫不一定会和雄虫崽有婚约关系,也有的只是单纯照顾。
对于像卡修这样的无背景无地位无财力的三无雌虫,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千载难逢的、符合法律的、一步通天的捷径。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在门口,一想到圣塔的虫可能会来邀请卡修,而卡修也有可能答应,好友从此离开,心里面莫名有一种堵住发涩的感觉。
他不太懂,他又不是那种看不得朋友变好的雌虫,但这种心情确实是悲伤且难过的。
所以兰斯特在门外才会如此纠结,如果不是卡修察觉到了,他还打算一直纠结下去。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快速捂住了嘴。
“不不不,我和他的——哎呀,这么说吧,就算我和他匹配度高破天际,我也不会想着这条路的。”
小蝴蝶本来想澄清,毕竟当初系统检测过了,他和对方的匹配度几乎为零,但想了想自己的bug,还是换了一种模糊不清的措辞,
“第一,我还是更喜欢自己打拼,更何况我的梦想和雄虫压根没啥关系,第二,我还是想和大家在一起,孤身一虫去圣塔也太恐怖了,第三.....呃.....不太方便说。”
兰斯特刚刚的情绪直接被打断,好奇心引了上来:“为什么不太方便说?”
“那你保证不许笑。”
卡修想起来那件事就郁闷,在得到对方的保证后,开口,
“路德说,我身上有一种父辈的感觉,我一看到他就想到这句话,天杀的,要知道我才刚满十八岁啊!”
兰斯特:“噗——”
白蝴蝶万万没想到这俩还有这种隐情,一想到卡修不到二十的年龄就喜提虫崽,刚刚还有点悲伤的他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不许笑!”
炸毛的小蝴蝶直接用蛮力把兰斯特给压在了床上。
“好好好,我不笑了。”
兰斯特仰望着压在他身上的卡修,又想起对方刚才那句“刚满十八岁”,眼中还是带着压不下去的笑意。
“啊啊啊啊你不许笑——”
卡修恼羞成怒,他直接把白蝴蝶翻个面,随后压在对方后腰上,朝着蝶翼根部的位置摸了上去。
“等等,不要,我错了!”
兰斯特预感到了对方的动作,大惊失色,连忙求饶。
“晚了,你不是很想笑吗?那你就笑个够好了。”
卡修毫不留情地把手放在了蝶翼和背部交接的柔软皮肤上,随后很轻很慢地在上面移动。
指尖带着薄茧,抚摸过一只蝴蝶最敏感的地方。
“不要、不要再摸了!”
“救命,快住手,松开啊——”
“卡修,我错了,对不起,好痒哈哈哈——”
夜色下,隐隐约约的声音透过墙壁,心绪复杂的老雌父沉默了许久,辗转反侧、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