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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破故事(2 / 2)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这么熬出来的,谁都一样。”

“只要你能生出来儿子,未来可就有盼头了。”

卢春玲和英花挤成一团说说笑笑。她有了目标,她想要为丈夫生个儿子,这样才能像英花说的那样熬出头。

又一天晚上,卢春玲的病还没好,脑袋依旧半梦半醒,干活都不利索。

她又被赶出来和鸡一起睡。

院子里传来熟悉的悉悉索索声。

是不是英花又拿了什么好吃的过来和她分享?卢春玲满怀期待地探出头来看,准备迎接英花带来的馒头,或许是饼子。

不是,卢春玲的笑容渐渐消退,院子里的身影并不是英花,而是刘生财,她的公公。

他为什么要出来?

卢春玲没有作声,一直在他背后盯着。

刘生财大腹便便,脚步虚浮,走一步,就要回头看两步,畏畏缩缩的动作持续了很久,才终于走进一间屋子。

月光在卢春玲的眼睛里颤了颤。

她看见,他进的是英花的屋子。

屋里面传来了英花干巴巴的笑声,讨好的,迎合的,不敢反抗的声音。

一个显而易见的推断击中了卢春玲的大脑。

瞳孔凝聚成一团深沉的暗色,双手不自觉地捏紧自己的衣角,她的腰间和背后好痒好痒,似乎要长出东西来。

卢春玲昏昏沉沉的头脑短暂地清明了一下,或许是因为空气中令人兴奋的食物香气。

她这副样子,让两个人非常担心。

卢修瑾盘腿坐在房顶,神情在激动喜悦和困惑忧虑之间徘徊。

见此情形,他眉头紧锁:“你快想想办法,看她现在的状态,她是不是马上就要醒了。”

蛇爱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里是神创造的村子,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有办法?”

卢修瑾气到冷哼一声:“你没办法?骗我可以,别耽误了你自己的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外面的什么姥娘神,根本就是一条蛇!”

而它也同样是一条蛇。说二者之间没有关系,卢修瑾是万万不信的。

蛇爱

梅笑得和朵花似的:“要是有办法(),我第一个杀了你。”

卢修瑾就不吭声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知道蛇爱梅说的很对,如果它真的有力量操控这里的环境,他就性命难保了。

可惜他们身上的力量都被剥夺,现在只能像普通凡人一样参与卢春玲的生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玲纳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甚至比他们更受限制,连记忆都没有。

蛇爱梅背过身去,悄悄祈求道:“祖宗啊,快帮帮忙,显一下灵吧。”

有两个东西听见了祈求。

刘家村的时间停止流动,卢春玲的情绪被困在当下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的耳边吵吵嚷嚷。

“怎么波动这么大,她一开始不是很配合吗?”

“要不我们去劝劝她。”

“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谁知道她心里是厌恶还是害怕。”

“我想想办法……她人都在我们手里了,没错,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思考什么,只要改一下时间,换下一个场景就好。”

瞬息之间,刘云鹤家模样大变。

堂屋的门敞开,院子里挂满了白布,窗子上还有尚未清理干净的喜字胶印,就又被贴了一团大白花。

院子外面吹吹打打,家门口摆了好几桌宴席,平时舍不得吃的老母鸡好几只被拿出来炖成汤,那香味飘遍整个村子。

刘生财胸前一朵大红花,端着酒杯在几个桌子的间隙里乱窜,挨个敬酒。

宾客们碰杯的时候都笑着打趣他“老当益壮”,最后换桌的时候不忘送上一句“恭喜恭喜”。

刘生财抱拳道:“同喜同喜,我家两样喜事合在一块儿,怪麻烦的,索性一起办了。感谢大家赏脸啊。”

卢春玲的伤寒依旧没好,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太笨了,怎么连最近几天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她冲进一个卧房,检索一番过后又出来,如此反复,不停在家里寻找着某个人的踪迹。她想知道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但她谁也没找到,最终一无所获地坐在院子里发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外面的嘈杂声传进卢春玲的脑海,让她本该麻木的内心根本静不下来。

忽然,卢春玲耳朵一动,她听见自己身后出现了脚步声,是有人走出厨房的声音。

卢春玲转身,黑亮黑亮的大眼睛里映出一道红色人影,她终于找到了那个人。

英花的围裙里面是一身嫁衣,她在身上擦了擦手,走到卢春玲跟前羞涩地转了一圈。

火红的裙摆耀眼地绽放,年轻的女人笑靥如花。

卢春玲听见她欢欣的声音:“春玲,我终于熬出来了。”

家门外,刘生财在招待客人,喝得伶仃大嘴,鬓角已经白了,脸上泛着油腻的光。

而眼前,还挂着白布的小院里,女人身上的红色吵吵嚷嚷。

卢春玲的额头滚烫,脑子被那温度烧灼地疼,着实有点难受,疼得她闭上了双眼。

英花说她熬出来了。这就是熬出来吗?

卢春玲的认知好像出现了一点点错漏。

在她想象中的“熬出头”应该是某种激烈的,酣畅淋漓的情绪。可以将之前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推翻,从那天起所有苦难都可以忽略不计,让可怜的孩子开始迎接一个全新的人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说不上来,但是很怪异,卢春玲甚至不明白大家在隐忍些什么,熬着熬着,就为了有这么一天?

还不如把他们都吃了。

吃了……

卢春玲胸腔里,一颗饥饿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她冲这个世界歪了歪头。

宴席上,刘生财夹了一筷子鸡腿。

筷子上的东西忽闪两下,却变成了水草。客人从酒坛子里倒出来的清汤底下沉淀着泥沙,湖蓝色的天空中鱼群游来游去,又被盘旋的鸟儿叼走。

卢修瑾捏碎了手里的贝壳酒碗,单手抓紧他即将消失的轮椅。

他咬牙道:“这是什么破故事?难道这个村子里就没有什么幸福的场景,非要她看见一个儿媳在婆婆死后嫁给公公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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