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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能在空闲之余挤出时间去求毕业多年都没的联系的老同学留个床位,已经是他仁至义尽的事了。

只希望他的好心不要被人误解,反而来责怪他“让病人等死”就好。

走出办公室,夏舜柯撑着医院走廊两侧的扶手弓着腰站着,此刻的他有点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脑子里一片嗡嗡的,有点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明明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他刚和二中签了合同,转进了环境很好的市重点,母亲也终于能住进一床难求的市二院,还是颇为豪华的二人间。

只要等他努力一把,高考考个市状元就还能有学校给的二十万!一切都要有转机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她的身体像一个气球一样萎-靡下去,外表还是那么光鲜,那么好看,内里却已经腐朽老化,脆弱不堪。

就好像她的生命线上被命运戳了一个洞一样,鲜活之气在偷偷溜走,把握不住。

其实刚才他想大声地质问王医生:“明明她还能跑能跳,能吃饭,还心情很好地和刚认识的病友下楼打太极,你凭什么就说她不行了?”

凭什么说她就要死了?

凭什么说她只能等死!

他又不是蠢,吴市七院是什么地方他知道,是那些无可救药、毫无希望的老人们住进去等死的地方。

说得好听点是“有尊严、无痛苦”地去死,难听点就是放任她凋零。

这个年头医患官司多,七院更更多,以前坐公交路过的时候,常常能看到那些病人家属围住医院大门撒泼闹事,扔黄纸、祭故人。

哭声隔两个公交站都几乎还能听到,看着就害怕,听着就心惊。

难道如今,他也要成为那些在医院门口吊念的一员吗?

夏舜柯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扶着墙慢慢、慢慢地往2204~2205病房走去。

站在门口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他知道自己装得很难看,可他满心的愁苦已经让他几乎笑不出来了。

他推开门,声音清脆又温和道:“妈,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端倪,他冷漠地判断着,目光投到病房靠窗的一张病房上,那是2204号床,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按理来讲,他的母亲这个时间正躺在床上等晚上值班的护士长做查房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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