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额财产归到了女儿名下,这的确是个重要消息。
黄仲良在女儿手底下讨生活,还有一个智力受损的儿子需要操心,他未来的日子恐怕逍遥快活不了。
岳渊看着眼前这五个办案越来越成熟、利落的年轻刑警,满是欣慰地一挥手:“你们这一趟出差一个多月的确辛苦了,我给你们放一个星期的大假。你们五个人想到哪去玩就去哪里玩,记得和家人好好的沟通交流。一个星期之后再来报到,我会再给你布置新的任务。”
夏木繁一颗心早就飞回了家,听到岳渊的话,灿然一笑:“是!”
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到母亲,夏木繁真的很想念她。
一回到熟悉的家,门前梧桐树呢依然翠绿,院子里的菜也长得老高,空心菜、辣椒、黄瓜还有茄子长得正好,菜园子欣欣向荣。
夏木繁和雪糕刚刚靠近,雪糕便汪汪的叫了两声。
听到狗叫声,徐淑美匆匆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班煤灰。
一看到夏木繁,煤灰喵地一声就跳了起来,几个起落便跳到她肩膀上,用脑袋在她脸上使劲的蹭啊蹭。
【你终于回来啦。】
【这么长时间了你去哪里啦?】
【我还以为你不要煤灰了呢。】
徐淑美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女儿,有点小激动,眼睛一弯,笑得温柔而欢乐,接过女儿手中行李,接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细细叨叨地说着话。
“木木回来了,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吧?”
“坏人抓住了没有啊?事情办得顺不顺利呢?”
“出差这么久,带过去的换洗衣服够不够啊,浣城那边生活习不习惯?”
虽然母女俩每隔几天都会通一次电话,但到底见不着人,隔着话筒说什么都觉得差点意思。现在徐淑美一见到女儿,感觉自己有好多好多话要问。
夏木繁被母亲牵着手走进屋子,笑眯眯的回答着她的各种问题。
回家洗了澡,换上母亲新做的棉绸睡裙,身上的无袖浅色小碎花睡裙是徐淑美刚做的,舒适而宽松,穿着很凉快。夏木繁喝着母亲煮的凉茶,美滋滋坐在沙发中,将脚翘在茶几上,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听说夏木繁能够一口气休一个星期,徐淑美开心极
了:“这可太好了,你累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在家里安心休息一下。”
夏木繁:“嗯,终于可以陪陪你了。这一个月出差,想着妈妈你一个人在家,有时候挺过意不去的。”
徐淑美说:“还好。这段时间少歧每天都会过来陪我吃晚饭,帮我收拾院子。他还给我出主意,说我文笔好,可以尝试写小说。我不是有过被拐卖的经历吗?感同身受,想采访更多被拐卖妇女,然后写一本纪实类的小说。我和少歧一说,他非常赞同,帮着联系,我已经采访了两个,忙着呢。”
母亲生活充实,这让夏木繁安心不少。
不过,听母亲提及顾少歧时的亲切感,夏木繁觉得有些疑惑:“顾法医这么有闲功夫?每天过来蹭晚饭吃?”
徐淑美瞪了她一眼,嗔怪地说:“什么叫蹭?少歧一个人在家也孤单,每次过来都要拎东西,不是肉就是水果,还帮我做饭、陪我聊天,这孩子是真不错。”
夏木繁想了想:“也行,反正你俩都是一个人,做个伴挺好的。回头有空了,我也拎东西去他家坐坐,表示一下感谢。”
徐淑美抿着嘴微笑,并没有点破。
在她看来,女儿漂亮又优秀,有人喜欢很正常。顾少歧明显是在追求女儿,只不过他有些面嫩,采取的是迂回路线罢了。
夏木繁想起自己还给母亲带了礼物,起身将手提袋打开,拿出一条漂亮的小吊带花裙子,抖开来在徐淑美胸前比划了一下:“嗯,这裙子挺好看,我妈穿着更好看。”
徐淑美一看这裙子只有两条小吊带坠着,不由得笑了:“南方人穿衣这么大胆吗?这种衣服我也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你还买回来了。”
夏木繁说:“南方天气热,女孩子穿得很清凉,不少年轻姑娘都穿这样的花裙子上街呢,妈妈你要是觉得单独穿不好的话,瞧,我还给你买了一件小披肩。”
家里只有母女俩,徐淑美也没忸怩,接过女儿递过来的衣服换上。她个子高挑,身段苗条,穿上这条蓝底白花的长裙子,再配上一件水蓝色针织小披肩,真是既温婉又漂亮。
夏木繁在一旁边欢呼鼓掌:“妈,你穿这个真好看。”
煤灰瞅了半天没轮到自己,着急地扯着夏木繁的裤腿。
【我的礼物呢?】
【你给我带了什么呀?】
夏木繁伸出手指头刮了刮煤灰的鼻子,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大包小鱼干:“浣城离海近,当地人晒制的咸鱼特别多,用来做咸鱼茄子煲,鲜香可口,很好吃。不过呢,猫咪不能吃太咸的,会掉毛。”
煤灰闻到鱼干散发出来的腥味,喜得眉飞色舞,嗷呜一口就吃掉了两条鱼干。它爱美,怕掉毛,听话地没有再吃,不过将一只爪子搭在咸鱼袋子上,歪了歪头,意思就是这些都是我的,不给雪糕吃。
徐淑美和煤灰在一起相处久了,虽说听不懂它的话,但也能看懂些它的小表情,笑着说:“小气鬼,都给你吃。”
说话间,徐淑美看了看
挂在客厅的时钟,对煤灰说:“去看看顾法医来了没?我要准备炒菜了。”
煤灰应了一声,飞快地往屋外窜去。
夏木繁看向母亲:“他还真的每天都来?”
说真心话,徐淑美挺喜欢顾少歧内敛、温和的性子,并不反对他追求女儿,她微笑道:“他只要晚上有空,都会过来。”
汪!汪汪!
檐廊下蹲着的雪糕叫了两声。
【有人来了。】
【是熟人。】
夏木繁刚迎出来,顾少歧已经抱着煤灰一起走进院子。
傍晚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给所有一切都镀上一层金光,顾少歧一身夏季常服,米色短袖衬衫、军绿色长裤,披着夕阳走了过来。
画面很美好,夏木繁晃花了眼。
想到这段时间他对母亲的照顾,看到他与煤灰之间的熟稔,夏木繁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少歧像一股清澈的小溪,静悄悄地流过她的生活。
心跳有些快,夏木繁站定,没有说话。
顾少歧走到夏木繁面前,温声道:“你回来了。听说案子已经侦破,累不累?”
顾少歧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河岸杨柳,丝丝缕缕勾住游人脚步。
夏木繁的耳朵有一丝痒意,她看向顾少歧,有心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顾少歧就懒得讲客气,一开口就是句:“我不在家,你一天到晚过来蹭饭吃,是什么意思?”
顾少歧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不欢迎吗?”
他原本就长得好,这一笑眉眼弯弯,如春花灿烂。
夏木繁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欢迎。”
顾少歧将手里拎的一包小零食交到夏木繁手中,另一只手抱着煤灰便往屋里走:“那,我去厨房帮忙。”
夏木繁看着顾少歧熟门熟路地换上拖鞋,堂而皇之地走进自己家,进到厨房和徐淑美闲聊、帮着洗菜、摘菜,忽然间有点郁闷——这一个月不在,顾少歧快把她的家给偷了。
不到半个小时,徐淑美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
糖醋排骨、小炒黄牛肉、辣椒炒茄子、清炒空心菜、西红柿鸡蛋汤。
“吃饭了。”顾少歧将饭菜端上茶几,让徐淑美和夏木繁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拖了把小板凳坐在下首。
知女莫如母,徐淑美知道夏木繁从小就霸道护食,微笑着说:“少歧每次吃饭都坐小板凳。”
夏木繁看顾少歧个高腿长,坐在小板凳上得将双腿努力往内收,憋屈得很,不由得笑了起来,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这个家伙还算有点礼貌,知道在别人家里做客要把姿态放低点。
三人刚刚吃完饭,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冯晓玉的喊声:“夏夏,夏夏!”
夏木繁与顾少歧一起走出屋,看到冯晓玉神情焦灼地站在院门前。
一见到夏木繁,冯晓玉像见到主心骨一般:“叶荣不见了!”
离开浣城之前,冯晓玉的男朋友叶荣回老家看望病重的父亲,临走前只来得及发条信息。
夏木繁安抚道:“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冯晓玉刚才一路急奔,满头都是汗,一边喘气一边说:“我去了税务局,听叶荣同事说,他收到老家发来的电报之后就找领导请了一周的假,可是现在一周过去了,他既没有销假,也没有打电话说明情况。叶荣一向遵守纪律,工作很努力,领导也很器重他,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夏木繁皱了皱眉:“他是成年男性,又说了是请假回老家,父亲若是病重耽误几天也正常。”
冯晓玉连连摇头:“不会不会,他和家里人关系并不好,就算是父亲去世,也不至于停留那么久。退一万步讲,他真的有事耽误,也一定会抽空到镇上打电话续假。税务局对职工请假管理很严格,他是知道的。”
顾少歧见冯晓玉焦急,轻声建议:“要不,进屋说话吧?”
冯晓玉这个时候才看到顾少歧,瞪大了眼睛,后退半步:“顾法医,你怎么在这儿?”
夏木繁将冯晓玉拉进屋:“我请顾法医来家里吃饭,感谢这段时间他对我妈和煤灰的照顾。”
冯晓玉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顾法医和夏木繁关系这么亲近了?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继续追问,一进屋就把男朋友叶荣的家庭情况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