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总觉得类似的问题,他在什么地方听过。
江户川柯南瞬间陷入沉思,甚至连六道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晓,等到再抬起头面前也没了对方的踪迹,就只记得在自己喃喃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对方发出的似有若无的笑声,和留下的模糊不清的话语。
于是追寻着最后的话语,他找到了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
他就知道不应该把六道骸给放出去。
但低下头就是小侦探
() 目光灼灼的模样,在告诉他嗨呀那家伙不仅不是这边的人他还是个鲨人如麻刚越狱没两年的可怕通缉犯和回答人类到底是先有□□还是先有灵魂的哲学问题之间,向来学习苦手的教父先生……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一项。
“大概还是灵魂吧。”无视了小侦探哀怨的眼神,沢田纲吉回想起逃到平行世界去的尤尼和白兰,有理有据地回答,“不过□□也很重要,如果说灵魂是自在的可以穿梭时空的话,那么□□就是将某人留在某个时空的锚点。”
他比划了下,有点抽象,但是相信小侦探能够看懂。
眼睁睁看着话题被带偏的江户川柯南:……
他试图让话题扭回去,但是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的,却转了个弯。
“那如果灵魂和□□分开在不同的两个世界呢?那怎么办?”
这可是个好问题。
可是除了尤尼和白兰之流,谁的灵魂和□□分开之后还能存活呢?
沢田纲吉唔了一声,倒是很认真地回答小孩的问题。
“或许需要通过一些仪式吧。”他努力思索道,“像是请神上身啊之类的,就是差不多的仪式吧。”
江户川柯南:……
“不我觉得不是,”他吐槽,“这么说降神的仪式也是了,不对这都超越人类的范畴了吧。”
哈、哈哈。
确实是这样没错。
不过这么一说,其实沢田纲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盘星教做的就是降神的仪式。
但这种事情就不足为外人道,他咳了声,赶紧转移话题。
好在江户川柯南虽然也接受了咒术界的存在,但本质上还是颇有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想法的,飞快地配合着转移了话题,顺口又问到了沢田纲吉前些日问灰原哀的实验室起来。
“那家伙说跟你说过了,”他道,“然后呢,你去看过了吗?”
分明已经慢慢将对方划进敌人的阵营,但无论是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没告诉其他人还是灰原与五条对沢田纲吉的亲近态度,都让江户川柯南难以将他看做真正的敌人……就算是对方在自己眼中的形象愈发可怕也没办法。
因此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甚至都是有些自暴自弃了的。
沢田纲吉也没想到江户川柯南会问这个问题。
但是想到对方的性格,似乎也无可厚非。
教父先生很没形象地蹲在小侦探身边,哀哀地叹了口气。
“去倒是去过了,但是没什么结果。”他头秃道,“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实验的痕迹倒是有,但是我一个非专业人员进去,也看不出什么。”
确实很头秃了。
江户川柯南跟着点了点头,捏着下巴准备一起思索,刚提出两个问题,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灰原不是这两天才告诉他那个地方在什么地方吗?这家伙怎么就找到实验室还搜过一遍了???
江户川忍了忍,又忍了忍,才没把这个失
礼的问题问出来。
但他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瞬间的巧思。
六道骸是今天出现的。
而按照时间来说,沢田纲吉多半是昨天去的实验室。
在沢田纲吉去了实验室之后出现了六道骸这么个看起来绝非普通人的存在,因为当了侦探而见过无数黑暗事迹的小侦探心中就忍不住一凛。
但看着沢田纲吉,江户川柯南怎么也没能问出来。
只是心事重重地回到少年侦探团那边,看见了认认真真和小孩子们一起看假面超人的凤梨头,看着对方似乎看得漫不经心的模样,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六道君……六道君你是,是沢田哥哥从实验室带回来的吗?”
……
……
狱寺隼人睁开眼看见的是实验室。
下坠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他还得控制着自己抵抗跳起来的冲动,就更加难捱。
但一切要是为了十代目,就都可以忍耐。
在下坠中四周的景色为之一变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赌成功了。
也就是说,睁开眼睛,很有可能就能看见十代目。
这个想法只是刚刚出来,狱寺隼人就无比欣喜。
甚至于想到先他一步来这边的蓝波或许已经在十代目怀里呼呼大睡,都不觉得嫉妒。
和与蓝波在一起时的吵吵闹闹不同,几乎是整个家族中除了他的十代目之外,与这个弟弟相处最多的狱寺隼人,对于蓝波其实多的是纵容,只是他们家十代目在面对泼皮小牛的时候实在是面慈心软,因此作为十代目左右手的他狱寺隼人,自然而然就得当这个恶人。
狱寺隼人对此没什么感觉,反正他原本在许多人心中也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多这么一个蓝波也没什么。
可还是十代目。
他们家的十代目,会抱着尚且不知事的蓝波,一点一点揉碎了给对方讲他为什么这么做,讲狱寺虽然看起来凶了一点,但实际上却是很喜欢蓝波的,十分努力地想让他们关系“变好”。
柔软又温柔,强大而明亮,挡在所有人面前的悲悯的神明。
狱寺隼人睁开眼。
面前是荒芜的什么东西的大门,他转过身,身后是一片荒漠,风沙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白光。
再回过头,进入那扇不详的大门,看见的便是毫无遮拦的实验室。
这建筑从外观来看,约莫是什么工厂,伫立在这个似乎是半山腰的地方。
只是工厂经人改造,内部却全然不像是外表那样简单,只一进入,便闻到了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被灰尘呛了两声,他才看清内部的陈列。
那是一排排的罐头,毫不掩饰,每个都散发着盈盈绿光,令人从心底感到不详。
这样的地方,不应该是没人的。
狱寺隼人提高警惕,向着罐头内部走去。
穿过死物,他找到了电梯,向下有四层,他犹豫了下,从B1开始探查,还扫荡了件白大褂挂在身上。
所幸的是这里并没有人员行动的痕迹,只是下面是依旧是实验室,每层都有一个大的房间,陈列着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罐头。
可这些罐头中却没东西,什么都没有,却也让人由衷感到心悸。
他来到最后一个大房间。
这里也没人,依旧是罐头,但却有一台仪器,不是科研实验用的,却像是留影的。
狱寺隼人拨动仪器,那拳头大小的东西便投影出了内里储存的东西。
那也是一个罐头的影像。
与这个房间最大的那个罐头重合,在重叠后内容物更加立体,却让狱寺隼人差点拿不稳手里的东西。
原因无他,因为那投影中,出现的实在是一个他永生难忘的人。
是他温柔的,强大的,无所不能的首领。
脆弱得像是一只死去的蝴蝶,沉没在福尔马林味道的死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