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蓝波的愿望,在对方大吼着往楼顶跑的时候,就已经被对方吼出来过了。
——拼死也要见到阿纲。
想到这里,两个不中用的兄长纷纷陷入短暂的沉默。
中原中也纠结了会,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那他见到纲吉的方式就是跳楼?”他们港口mafia的大楼原来有这个功能他咋不知道的?
“关于这一点……”狱寺隼人推了推眼镜,严肃道,“我认为,这是‘爱’的力量。”
聚精会神准备听他解释的中原中也:“哈??”
他的脑袋上飞快打出几个问号,在看清狱寺隼人严肃的表情确定对方认为自己并没有在说笑之后,露出了极度无语的表情。
“我错了,从你们让……开始我就应该知道,你们是群不靠谱的家伙的。”他喃喃道,“在这种情况下还相信你们的我简直是个蠢货。”
狱寺隼人:?
他看了眼赭发的青年,不是很明白对方怎么就开始说自己是蠢货了。
他思索了下,看在对方是十代目异父异母的兄弟的份上,试图伸手拍拍对方安抚。
“不至于。”
就是手还没摸过去,就被对方后退一步的动作避开。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对面按住帽子看不清表情的赭发青年,微妙地觉得自己遭到了嫌弃。
气氛一度微妙起来。
清亮月光下,围着一个白线划出的圆圈的凶恶mafia面面相觑着
陷入沉默。
山本武挠了挠脑袋。
他觉得自己没听懂狱寺刚才说的东西,但这玩意儿从以前狱寺给他和阿纲补课的时候开始他就听不懂,阿纲以前也听不懂,后来跟他说狱寺就是那样的,所以他试图理解了一下发现一如既往理解不了之后,就利索地放弃了理解,直击要义。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有些犹豫,“要按照蓝波那样的方法跳楼试试吗?”
换个正常人在这大概就已经开始吐槽你们彭格列这么猛吗了。
但在这的倒也不算是正常人,港口mafia的首领,在成为首领之前以重力使的外号享誉横滨内外的猛人思索了下,捏着下巴思索起了可行性。
“不对,刚才下来的时候我们不是直接跳下来的吗?”虽然是直接跳下来的,但这几位猛人各有各的手段,从港口mafia二十多层的大楼上跳下来脸色都没变一个,因此现在又说回去,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山本武思索了下,发现对方说的没错,于是把目光放在了脚下。
虽然和对面的家伙相处不多,但中原中也在这时候显露出了极强的默契,见着山本武目光挪动也跟着看了下去。
他微妙地沉默了下,虽然觉得按照对方的思路好像这地面也不是没有嫌疑,但大晚上的在这下力气掀地板好像怎么说都有点……沙雕?
因为最近养了个小孩子所以词库更新迭代得特别快的首领先生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但是事情又牵扯到蓝波和纲吉,就是再怎么觉得这个举动很无语,他也还是无奈地跺了跺脚。
港口mafia的重力使向来是蛮力的代表。
只是当了首领之后让他在外面冲锋的时间就少了——不是什么他养尊处优了就不会干活了,而是自打成了Boss,一有出去干架的念头,红叶姐连带着另外几个干部就幽幽地凝视着他,年轻一点的就差扑到他身边,大叫“Boss您亲自去的话把我们往哪搁啊Boss!!”了。
于是当初打架的时候那样随意昂扬的年轻人也不得不被拱卫上高座,没事了就研究怎么精细控制能力。
当初那家伙在的时候就常常嘲笑他,现在有了空静下心在和自己人开会啊和同盟商谈啊之类的时候琢磨,中原中也对能力的控制又到了另一个高峰。
因此只是心念一动,以方才画的那个圆为范围,地面腾空了起来。
看起来平平无奇,和普通的地面一模一样。
山本武捏着下巴探头探脑半天,使唤中原中也这样那样,最后也只能遗憾地摊手,宣告地面没有机关。
中原中也:……
会跟着这家伙脑回路走的自己真是有够呆的。
他控制着地面恢复原样,甚至连地上那个圆都没破坏,只需要港/黑的人明天上班之后稍微修补一下,就和往日无异。
勤俭持家程度和旁边两个动辄一大片需要修缮的自然灾害形成鲜明对比。
狱寺隼人也旁观了这一切。
还带着眼镜的青年似乎是一副智商上线的模样(),想了想打了个响指。
“不对?()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条件不对。”他看向Reborn,“Reborn先生!请你给我们一人来一枪吧!”
吼完扭过头,推了推眼镜:“刚才蠢牛是中了死气弹才穿越的,也就是说死气弹或许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他顿了顿,突然双手合十,十分虔诚:“是能让我们和十代目心意相通的因素。”
中原中也:……
他有以上几点要说。
港口mafia的首领默默地将目光落在另外一个彭格列的家伙身上,虽然对方刚才不靠谱了一下,但总归不至于两个家伙都一个样子吧。
对方接触到他的视线,沉吟了两秒。
“不行。”黑发青年沉稳地反驳了狱寺隼人。
很好,看来彭格列还是有靠谱的家伙的!
虽然纲吉不在,但中原中也还是觉得自己为对方操碎了心。
操碎的心刚刚弥合了一小部分,就见黑色短发看起来很是沉稳的青年挠了挠头。
这个动作有点傻,中原中也开始担心。
果然,对方挠了挠头,道:“小婴儿,我是说Reborn的死气弹不是对人有特殊要求吗?”
狱寺隼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握紧拳头。
“论对十代目的关心和忠诚,我狱寺隼人是不会输的!”
不,重点不是这个啦。
山本武想补充,却见到站在一旁的Reborn走了过来。
“你怎么看,Reborn?”他问。
紧跟着扭过头的狱寺隼人赶紧开口:“请让我试试吧Reborn先生!论找到十代目的执念,我狱寺隼人绝对不可能输给任何人!!”
虽然觉得八字还没一撇,但是在这一点上无论如何也不想输掉的山本武哈哈笑了一声。
“我也是,虽然好像不太科学,不过要是这样能找到阿纲的话,就带我一个吧。”
对他们的操作感到惊奇且沉默的中原中也:?
他觉得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
但是他不能输,因此虽然心情复杂,但也跟着队形加了一句。
Reborn的视线从二人并神情复杂的中原中也身上一扫而过,扯了扯唇角,晃了晃手/枪。
“虽然很高兴你们都有为了蠢纲付出生命的觉悟,但是很不幸,我过来的时候死气弹也只带了两颗。”他变魔法似的摸出一颗子/弹,子/弹上有特殊的花纹,标志着特定的用途。
“也就是说……”
“可以见到十代目的……”
“只有一个人……?”
清亮如水的月光之下,斗争,开始了。
……
蓝波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这笑声他从小听到大,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魔性和可怕的代表,落在被兄长们宠大的彭格列小魔王耳里,就是救星
() 。
他努力睁开眼睛,可是却没有结果——眼皮就像是被顶级的胶水给黏住了一样,怎么都无法睁开。
他恍惚回忆起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好像一点都不记得,脑海中存在两种声音,一边在叫嚣睡吧睡吧困了就睡不是很自然的道理么有重要的事情阿纲也好其他人也好总会来叫你的,一边混合着那点虚无又缥缈的kufufu的声音,从灵魂的层面唤醒他。
什么阿纲回来叫他的。
蓝波恍惚地想起,自己明明就是来找阿纲的。
还没有找到阿纲,阿纲又怎么在需要他的时候叫醒他呢?
哦,没关系,阿纲总能找到他的。
可现在阿纲才是需要帮助的那个,阿纲才是需要被找到的那个,他难道还要像是以前一样,一直一直,等待阿纲把他找到吗?
分明眼前是一片黑暗,但蓝波却好像看见了阿纲的身影,脑海中闪回过许多场景,都是阿纲和他的。
那是自他幼年时候就一直挡在他面前的身影,温柔又强大,就像是永远也熄灭不了的火焰,永远闪烁在他身前。
作为家族中最小的孩子,自小蓝波就被兄长们庇佑在羽翼之下。
彭格列昌盛又强大,兄长们或许还有为了家族的事业四处奔波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的他却不会,每日最担忧的事情约莫就是学校里留的作业太难不会写,或者是和一平打赌输了小饼干没了夜宵,都是些瞬间即逝的东西。
非要说有什么是让他一直牵挂着的,那就是兄长们的“事业()”。
那是他从五岁开始就一直凝望着的背影,就是现在长大了不少,也依旧被保护着——明明他的兄长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把西西里的家族都拜访过一遍,获得了新老mafia的臣服。
所以蓝波向来是很憧憬兄长们的世界的,哪怕只有少少的一点机会,也想要踏入兄长们的世界——虽然大部分的情况下,他都是拖后腿的那个。
但这次他才是第一个凭借着“一定要找到阿纲?[()]?『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的信念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以因为区区睡意破坏了大事?!
脑海中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蓝波努力地想要撑开眼皮,看清面前的世界。
耳边传来kufufu的笑声。
他知道那是谁,只消自己服个软,对方看在阿纲的面子上,总会帮帮他的。
这对于蓝波来说并不是难事,可约莫是出于一种想要证明自己比谁都厉害、比谁都对阿纲有用的想法,他咬着牙,努力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睁开了眼。
昏暗的房间中,不知是什么的液体翻滚着气泡,无数黑发的人形物体浸泡其中,最中央的一个,骤然散出了绿光。
不,那不是绿光。
只要凑近了看,就能看清,那是少年睁大的眼,萦绕着星星点点的电光。
蓝波不是什么会躲躲藏藏的性格。
最擅长的,是和一平一起玩躲迷藏,因此在躲避追杀者的时候,误打
() 误撞进入了那个地方。
而现在也不是躲藏的时候,那些电光从他身上散出,原本是供给罐头的电力,却被他所窃取,转而攻击罐头。
不过片刻,罐头轰然炸裂,蓝波浑身湿透站在罐头上,一把扯下被按在脸上的面具。
青色的电光围绕着他,连空气都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声,向来形容慵懒的少年人一手捂住一只眼,另一只眼睁开,观察四周。
“啊咧咧,这是哪里?”
没人回答他。
脑海中的轻笑也销声匿迹,帅气不过三秒的少年人像是只小狗一样嘟噜噜甩了甩毛发,搓了搓头发,嘿咻一声跳下罐头,随便挑了个,仰着头观察罐头里闭着眼的家伙。
不知是什么但总归不是白水的液体中翻滚着细小的气泡,蓝波仰着头,正细细描摹对方的模样,试图与记忆中的家伙叠一叠找到区别,却猝不及防地,与对方对视了。
那也是一双好看的绿瞳。
与使用了死气之炎而变得翠绿透亮还放电(物理)的蓝波的眼睛不同,这双绿瞳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像是一块宝石或者别的什么无机质的什么东西,忠实地反映出了面前的物体。
即,蓝波·波维诺。
蓝波愣了下。
下一刻,警报响彻。
……
沢田纲吉脑海中的凤梨雷达响了。
这也是从漫画里学来的词,意思是他感应到了守护者中某个顶着凤梨发型的某个家伙的存在,且只有他能如此准确地感应到对方存在。
某种程度上还挺荣幸的xd。
沢田纲吉歪歪头,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骸”。
没能得到对方的回应。
可沢田纲吉唇边却酝酿出了浅浅的笑意,单手抵住唇,浅笑着问。
“你在这里是不是,骸?”
他脑海中的笑声顿了顿,再度响起。
“愚蠢的彭格列。”
——就是说的一如既往不是什么好话罢了。
但对方既然开口,就说明了身份,能够认得自己就不是什么别的地方的凤梨,而是自己家养的那只,因此沢田纲吉更放心了许多,呼出一口气,难得抱怨:“差点就吓到我了。”
是教父先生难得有的温软姿态。
如果他手下的假酒三人组在,大概就能看出教父先生此时此刻与平日里面对他们时候的区别。
虽说都是一个人,都是同样的温和模样,但明显能感觉到的,是教父先生现在放松的姿态。
那是在绝对信任之人面前才有的模样,像是平日里坚硬的城墙在触碰到什么东西——比如说造型奇形怪状的凤梨——之后骤然柔软下来,变成软乎乎的一坨,平日里无法撼动的家伙骤然变得像是一团棕色的焦糖麻薯一样,柔软得不可思议。
但这对于某位凤梨先生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姿态。
他只是诡异地沉默了下,继续在沢田纲吉的脑海中发出轻笑,随之而来的,是从角落中走出的,拽着衣角的凤梨叶子的孩童。
沢田纲吉:……
熟悉的画面出现了。
果然,对方kufufu地笑了几声,就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了他。
等到沢田纲吉重新回到安全屋,对他突然的离开各有猜测的三人组看见的,就是突然带回一个孩子的尊尼获加了。
“叔、叔叔们好。”顶着怪异凤梨头的孩童摇曳着他的凤梨叶子,看起来像是温柔又柔弱地躲在尊尼获加身后,探出头同三人打了招呼就飞快躲了回去,好奇地仰头,“阿纲哥,这就是要和我们一起的叔叔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