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当初应付狗仔我都没发过怵何况是这些吃饱了撑得很的公子哥儿。
我胳膊搭在桌沿,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一,承认纳撒尼尔是个肤浅的人,只喜欢我的脸。二,承认我身上有吸引他的特质而你没有。三,他值不值得更好的我不知道,我已经拥有了更好的。四,既然都出来现眼了,那就做大点,整场的酒水都包了,嗯?”
新生嘴唇抖了抖:“你、你不要太过分!”
“没钱啊,”我抽卡起身,“今晚我包了,感谢纳撒尼尔多年的赞助。”
无数的欢呼声中,我看到角落里纳撒尼尔挫败的表情,他应当知道我们再无可能。
如果他那一步没有收回去,我们或许能够继续做朋友,当他试图刺激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形同陌路。
我找酒保要来外套,无意多留,同学竖来大拇指“COOL”,我回以一笑。
推开玻璃门,将光怪陆离的世界隔绝在身后,我给穆皓炎留了条信息告诉他明天毕业典礼结束我就回去。
没有回复,预料之中。
毕业典礼设在了主楼前的草坪上,除了院里的师生,不少学生家属也来参加,为孩子拍照留念。
草坪上坐得满满当当都是人,摆放的椅子不够,有些家属甚至自带了野餐布。
院长致辞,校长致辞,毕业生代表致辞……漫长地讲话听得我昏昏欲睡。
挨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发学位证的时候。
我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学士帽上垂下来的流苏,等待着我的名字。
“Ian,Xu.”
我的管家像其他家长一样发出欢呼声,他奉母亲之命替我录下这场充满□□的结业式。
我的内心很平静,没什么多余的情感,既不激动也不感伤,甚至不能理解那些抱头痛哭的人。
一切于我而言都不过是个过场。
院长用力地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耳边道“恭喜”。
我回了个“谢谢”,再无他言。
那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是在想,他一把年纪了,要一口气跟百来十号人轮流拍照怪辛苦的。
管家表现得比我兴奋,举着相机跑来跑去,仿佛是一个纪录片导演。
我拒绝了他的各种摆拍要求,同几位相熟的同学聊了几句,保证不拉黑他们之后就准备回去收拾行李。
这里,没有让我留恋的人。
当我摘下学士帽,我看到了树下的纳撒尼尔,他嘴唇抖了抖,想向我搭话,多半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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