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花又拐到了种粮食头上去了:“我刚过来,看你们家的田地全空着的,光秃秃的,什么也没种,你还是听我的,全种上粮食,别种什么苗子?了,我们大队旁边那个杨家大队的,跟你们一样也是种苗子?的,今年开春就全种粮食了,现在都在收粮了,卖粮食一?年也能挣几大百呢,哪里不好了。”陈夏花说:“苗子?地轻松。”
陈桂花看这个妹妹一眼,陈夏花大夏天的不用跟他们一样在田地里忙,那张脸、手干干净净的,跟刚结婚的小媳妇一?样。
王家大姐夫也是去县城打工,开了眼界世面的人了呢,他回?来还说过,说,“人家城里的妇人会打扮呢,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穿得也体面,脸上白得很,还擦什么粉的,一?走过都是香味。”
对城里的妇人家推崇着呢。
陈桂花听了这些话心里当?然不高兴,她凑过去,问陈夏花:“三妹,你脸上擦的是什么?”
陈夏花下意识摸了摸脸:“没擦什么,哦,大姐说的是那个珍珠膏吧,我只擦了这个。”
香的那个是香粉,公社就有,陈夏花传统,觉得?香味太浓了不大本分,不符合他们“农村妇女”用,没敢买。
他们公社以前只有蛤蜊油,百雀羚,珍珠膏是今年才有的,一?瓶要七八块,陈夏花都是看了又看,看了好几回?才?舍得?买。
陈桂花盯着她的脸看,“三妹皮肤就是好,你说的这个珍珠膏是什么,擦脸的?比蛤蜊油还好?”
陈夏花起身拿了自己的珍珠膏给她看,“蛤蜊油冬天用可以,这个一年四季都可以用的。”
玻璃的瓶盖,还有金边,上边还有几个大字,陈桂花就是没用过,只看这个罐子?都觉得?喜欢,觉得?上档次,她问了价格:“这个一小瓶多少钱?”便宜她也去买回?来。
陈夏花说了。
陈桂花不吭声了,只说了句,“三妹家富裕了呢。”
这一?瓶就赶上王家大姐夫去这半年每个月多挣出来的两块钱了。
到陈桂花走,她也不说要买的话了。
王家人都在家里等着,陈桂花一回?去,就问她怎么样,陈桂花摇头:“没位置了。”
她脸上不好看,到晚上还板着脸,王家大姐夫看不惯:“家里谁给你气受了你这个模样?”
陈桂花说:“我是在想三妹家呢,有钱着呢。”
王姐夫说:“咱们家也不差。”
陈桂花翻了个身,“不差?我三妹都擦得起一瓶七八块的珍珠膏,你也给我买,我就夸你挣了大钱。”
王姐夫不吭声了,嘀咕两句:“这是败家媳妇的做派,搁以前那也是小资做派了,要养破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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