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道:“皇上深仁厚泽,老?臣感激涕零,只是他到底是触犯了朝廷律法,若不惩治,岂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闻言,楚彧略一思索,道:“既然如此,那就命其在府中思过一个月吧,小惩大诫。”
“老?臣叩谢皇上恩典。”
尚锡鳞也?立即道:“谢皇上隆恩,罪臣一定好好反思己?过,诚心悔改。”
两人满面感激地退出去了,楚彧看了看手中的折子?,将其放到了一边,对?李得福道:“叫秦灿进来。”
“是。”
不多时,秦灿入了殿,拱手揖礼:“微臣参见皇上。”
楚彧一边看折子?,一边问他:“朕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秦灿答道:“那个书生是国子?监的学生,姓孔,名慎,是山阴省福安县的县丞之子?,两年前经当地知府举荐,入了国子?监读书,微臣去打听了,其人文采出众,颇具才华,若无意外,他应该会参加明?年的春闱。”
听罢,楚彧微微颔首:“朕知道了。”
他说完,随手在旁边的宣纸上写下?两个字,孔慎。
却说尚直忠带着尚锡鳞出了乾清门,顺着宫道往前走,尚锡鳞大松了一口气,面露喜色,语气轻松道:“我就说,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过是闹市纵马,惊扰行人罢了,我又没有踩死人,哪怕御史台参我一笔,皇上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您还非要带着我来请罪。”
言语之间,颇为意得志满,尚相看了他一眼,轻声训斥道:“御史台参你一次,皇上不说什?么?,那参你十次,一百次呢?”
尚锡鳞表情微滞,尚相又道:“此事往后不可再犯。”
尚锡鳞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诚如他人所说,如今尚家?权势滔天,就连天子?也?要高看他们一眼,犯一些小过小错,皇上根本不会追究,但是面对?祖父的告诫,他嘴上还是顺从地答道:“是,孙儿?记下?了。”
正?在这时,宫道尽头有一行人走过来,数名宫人簇拥着当中一名美貌少女,她做宫妃打扮,穿着一袭丁香色的娟纱裙,杏眼桃腮,明?眸灵动如水,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尚相停下?步子?,拱手揖礼:“见过燕容华。”
尚锡鳞也?跟着停下?来行礼,那少女微微颔首:“左相大人。”
寒暄了几句,两方礼貌别过,尚锡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道:“这就是那个做出了眼镜的燕容华?”
尚相道:“燕容华如今很得皇上宠爱,常来乾清宫侍驾。”
“那又如何?”尚锡鳞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道:“区区一个容华罢了,哪里比得过淑妃娘娘?”
……
乾清宫。
燕摇春倚在软榻上,好奇问道:“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尚锡鳞了?”
她说话时的声音懒懒的,让人想起在阳光下?打瞌睡的猫儿?,让楚彧很想捏一捏,或者?揉一揉。
当然,他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对?燕摇春解释道:“尚直忠心思缜密,滑不留手,而尚锡鳞不过是一区区太常寺少卿,五品小官,哪怕我今日降罪于他,夺了他的官身,于尚家?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说到这里,楚彧话锋一转:“但我若是轻轻放过此事,你猜会如何?”
闻言,燕摇春想了想,道:“做错了事,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恐怕尚锡鳞以后会变本加厉,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她看向楚彧:“你想等他闯更大的祸?”
楚彧道:“不,是整个尚家?。”
他将折子?理好,放在一旁,语气淡淡道:“大厦倾覆,有时候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在这之前,需要有足够的累积,方能水到渠成。”
李得福自殿外进来,恭敬禀道:“皇上,司宫台送了中秋宴的单子?来,请皇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