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纨绔混在一起,但是他从来不会对出身微寒的人生出鄙夷。
李翘放下二郎腿,挤去那群人中间,不客气地推了那男生一下:“少在这瞎逼逼,滚去吃你的猪食。”
秦智回过头瞥了一眼,视线在沈晚欲脸上停留几秒,戴上耳麦继续打游戏。
在座都知道秦智和沈晚欲不和,一时间气氛古怪,看好戏的相互打眼色。
“师弟,随便坐,”李翘对沈晚欲很热情,搭着他的肩膀,努力地让他融入小群体。
室内闷热,周围乱糟糟的,打游戏的,唠嗑的,沈晚欲隐约能听到后面的声儿。
“这消息可太劲爆了,你从哪儿知道的?”胖男生问道。
“昨晚我回家,孟叔正跟我爸打电话呢,孟亦舟不出国了,孟叔就问我爸手上有没有合适的电影项目。”
“孟亦舟”三个字穿越所有喧嚣,落入沈晚欲的耳廓里。沈晚欲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又迅速在心里否认。
后面那人又开口了,沈晚欲不由得竖起耳朵。
“不出国了?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啊?”
那人叹道:“孟亦舟这人真怪,之前为了去柏林都忙成狗了,现在说不去就不去了。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八卦最能勾起人类探究的欲望,尤其这八卦还是和孟亦舟有关,碰上了总会延伸出别的话题:“是挺邪门的,听说前段时间还去柏林面试,按理说通知书也应该下来了,没道理突然不去了啊。你说是不是搞艺术的都是疯子......”
沈晚欲坐在椅子上,脸色看起来还算平静,没人注意到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宿舍里议论纷纷,沈晚欲忽然猛地弹起了身子,他甚至来不及和李翘打招呼,挤开围在桌前的那群小公子,从人群中杀出一条缝,不顾身后传来的“操”“你有病”这些话,飙风般冲出了宿舍。
从学校到沧浪园,将近五公里的路程,沈晚欲没歇一口气。
高楼,大厦,街道,在视线中剧烈晃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念完大四就去德国。
还没收到通知书,收到我告诉你。
脑海里浮现出孟亦舟的模样,他讲过的话,他对柏林的向往,他谈起布莱希特时略带好奇的笑。胸腔积攒的氧气让沈晚欲感到刺痛,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夜间八点,最后一盏路灯亮起,他听到一声熟悉又好听的声音。
孟亦舟轻声喊:“沈晚欲!”
沈晚欲跑到酸软的腿停了下来,胸口起伏着,他恍惚的视线终于找到对焦点,从天与地间聚焦到白色墙壁下那一抹高挑的身影上。
沈晚欲想要往前,好离孟亦舟近一些,但他突然注意到门口铁栏上安装着一个非常隐蔽的摄像头。
秋天到了,枝桠并不茂密,这才让摄像头的真身显露,那黑黝黝的镜头对着这边,像一双监视的眼睛。
沈晚欲停在站在原地,距离孟亦舟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
热汗顺着沈晚欲的额角一滴一滴掉落,滑进他的眼睛里,他眨了眨眼,有些潮湿和刺痛感。
真的到了面对面,不知该作何反应,疑惑开心激动担忧这些情绪糅杂成一团,堵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