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漾拍了下桌角,快速说:“第一个问题,她是谁,叫什么。”
这种理所当然他该回答的语气,让傅居年觉得很有意思,在她逼仄的目光下,竟然跟着配合起来,要笑不笑地回答道:“蒋诗,我妈的学生。”
“几岁?”
“几岁?”傅居年笑了一下,“应该成年了吧。”
听出傅居年话里的揶揄,余漾重重拍了下桌子,语气严肃:“态度放端正点!我问她多大了!”
傅居年清了清嗓音,回答说:“不知道。”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
半晌后,余漾挑了下眉:“该不会……她是你妈妈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吧?”
傅居年看她喊饿喊了半天,结果进来之后一直抓着这事不放,连一口肉都没吃,他低头轻笑一声,索性不再逗她了。
“算是吧。”
余漾追问:“你喜欢她?”
傅居年抬头看过来。
她的一切都很直接,直接得有时候他都招架不住。
眼下明明是个让她歇了那些没用心思的机会,傅居年想了想,却选择了如实作答:“不喜欢。”
余漾渐渐放下心来:“那你们的关系……”
“没关系。”傅居年答得干脆利落,“只是用来应付我妈。”
余漾回想起刚才两人的交谈,确实有点这种意思。
“大总裁也躲不过被安排相亲啊。”余漾忍不住感叹,同时又觉得这个孤高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好像多了点人气儿,原来这世上也有他需要花费精力应付的俗事。
果然是人都逃不过中国式家长的催婚大法吗?
傅居年看她在那幸灾乐祸,刻意提醒她:“过完年我就三十了。”
余漾没听出他的话外音,只是苦恼:“那你们要一直演戏吗?”
傅居年抬眸,余漾眼巴巴地看着他,表情已经完全透露出她想听到的答案。
顶楼尽扫瑰丽夜景,斑驳陆离的光晕与烛光交映成趣。
傅居年却一点点收起笑来,眼眸在光影层叠中多了几分疏离感,他看着她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他总是在氛围刚好的时候破坏气氛,搞人心态。
余漾抿了抿唇,就听傅居年声音又冷了几分,故意要让她知难而退般道:“不管我跟别人怎么样,都不妨碍我们之间不可能,这么说,懂了吗?”
“你不用这么强调,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余漾拿起刀子,心不在焉地戳着盘里的牛肉,某一下轻,某一下用力。
在傅居年以为她失望退却时,余漾突然拿起酒杯,跟他隔空碰了一下:“不过你越是这么旁敲侧击地提醒我,我越会觉得你怕了。”
烛火的光温柔地交织,映得人红唇烈焰,连恰到好处的笑都多了几分志在必得:“我又不能强迫你怎么样,只是追你而已,又没说一定会追到,你这样,难道不是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答应我?”
傅居年皱了下眉。
余漾游刃有余地看着他,不等他回应,拿回酒杯要喝。
一只手伸过来挡住杯口。
“不许喝酒。”傅居年勒令道,语气仿佛封建大家长。
余漾怔住,瞬间没了志气:“那你桌子上摆酒干嘛?”
傅居年看了看周围气氛正好的烛光晚餐。
“氛围。”他答。
“……”她无语。
余漾没有作罢,一把将酒夺了回来:“摆了就是让喝的,再说了我都成年了,又不是一杯倒,你担心什么?”
说完,将杯中红酒灌了进去,涩得她眉头紧皱。
傅居年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何况他也管不了她,见她喝都喝了,索性由她去。
余漾喝完酒,趴到桌子前,将盘子往前推了推,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问:“傅叔叔,你告诉我,外边说你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傅居年还要开车,滴酒未沾,闻言抬眸,私下场合,他也不是永远都那么端着,此时便是放松的状态。
“什么传言?”
余漾道:“就是说你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啊!把你传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你自己竟然不知道吗?”
傅居年不置可否。
余漾继续问:“甚至还有人说你是——”
她还没说完,傅居年一个眼神射过来,余漾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啧,果然这种话题都是逆鳞。
起码证明是直男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