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望月点头,“是啊,谁知道霍将军跟北狄人打得难舍难分,快两年了还没破城呢。”
宫乘月恹恹地拨弄桌上箸架,“帝君当年也是在猎场替我挡了一箭,才中了北狄刺客之毒的,如今他这毒愈发凶险了,我若是此时便熬不住寂寞开了后宫,那我不但是出尔反尔,更是忘恩负义了。”
宫望月比她还急,“可是那你总不能日日独守空房,孤枕难眠啊。这成何体统?贫民家的女儿家都尚且有一两个郎君,你是皇帝,身边若是没几个郎君,像什么话?……况且若是霍将军迟迟不能破北狄,那难道你就死守一辈子啊?那皇位可怎么办?你总得有皇嗣啊!”
宫乘月沉吟片刻道:“不用急,再等个一两年,若是北狄那边仍然僵持不下,帝君又迟迟好不了,自然会有言官上表,奏请我为了社稷苍生,早日选秀扩充后宫的。”
宫望月听她这么说,这才舒了口气,“也是。即便你愿意为了帝君和霍冲‘守贞’,天下人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的。哪有这种道理嘛。”
宫乘月摇头,“什么‘守贞’,那都是几百年前的古话了。身为女子,生几个孩子、生谁的孩子,全凭咱们自己说了算,男子不过是讨咱们开心、帮咱们做些粗活累活、顺便借个种的,即便是帝君和霍冲这般人才,也不值得我堂堂一个皇帝替他们守着。只不过……只不过帝君今日毒发后的虚弱样,实在是让人心疼,我这才心情不佳,上你这儿来的。”
宫望月放下心来,亲自替她盛汤,“皇姐你对帝君已经够好的了,自从他进了宫,你何曾冷落过他?还用自己的千金之躯替他解什么毒,可千万别再自责了。”
宫乘月微微怔愣一下,苦笑道:“替他解毒,我倒也舒服得很。只怕将来……”
她刚刚才二十岁,开荤也不过两年,正是渐渐尝到甜头的时候,想到帝君在床笫间那副卸下了端庄的媚态,又想到只怕以后都看不到他那样子了,心尖还真有些隐隐作痛。
不过宫乘月身为皇帝,倒也不至于为儿女情长困住,在妹妹这儿用了膳,心绪便调整了过来,匆匆便去中枢阁议事了。
刘安等在公主殿外,手里牢牢捧着宫望月方才赏下的冰乳酪,竟一直没舍得吃。
宫乘月看他一眼,却没说什么,起身上辇,往中枢阁去了。
中枢阁在前朝正殿东面,是皇帝日常理事的地方。
肩辇还离着大殿几十步远,便有个四五十岁、身穿朝服的盛年女子,高高挥着手中一封军报,远远地便喊道:“陛下!北狄前线来信了!说是喜报!就等您来启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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