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所熟悉的不近人情、冷漠,都是假的。
可他还是那样做了,他在我的面前俯首,这是他第一次的主动亲吻,目的地却并不是我的嘴唇,而是另外一个更为肮脏不堪的地方。
这令我感到愤怒。
我不允许他这样作践自己,可与此同时,我却又享受着他带给我的种种欢愉、种种如梦般的绝妙感受。
再这样下去我会上瘾的,再这样下去我会一辈子都逃不开的,我明知道这一点,就像我知晓自己曾带给他的伤害,可无法,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对他那张脸、对他这个人说“不”,或许我嘴上说了,但我看见我可怖的灵魂,正盘踞在他身后,像是想要将他团团包裹。
他说他爱我,他不知道每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脚趾就会忍不住蜷缩,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会过电一般地战栗酥麻起来,我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得到他所给予的这一切,所以我不愿应答,我知道当他知晓真相、当他认识到最本真的我,他一定会离开的。
但我却又忍不住地蒙蔽他,因为与他相处的时间一久,另一个“我”就出现了,他勾缠住他,用自己学到的话术技巧将裴森玩弄得团团转,我可爱的他就像一头愚钝小牛一般够着我为他准备的胡萝卜,他不知道我还有很多,多到他这辈子都吃不完,多到他看了都会觉得害怕。
终究,我还是沦陷了。
裴森很会去爱一个人,能够想象如果他爱的对象是一个正常人的话又会得到一种怎样的幸福,他总是不会让你的期待落空,他总是能察觉到你的情绪,他总是会说出那些有关情爱的话语让你摇摇欲坠的危机感得到缓解以及满足。
不要跟我提及分别,如果那是认真的,我一定会发疯,我不敢想象我会做出怎样的事,可与此同时我却像是患上了暴露癖一般跃跃欲试,我想让他知道我的缺点,我想让他明白我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我就知道我会将一切都搞砸的,所以当裴森第一次对我表现出不在乎的时候,我真的产生了一种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受,我意图大力地抱住他以求安慰,但如若他推开我我一定会加倍难过。
于是我离开了,我没有想到会有不知好歹的人趁我不在伤害我的宝物,在那一刻我真的想让仇嘉瑜那家伙淹死在池水中算了,如果裴森也不原谅我,我也会一起跳下去死掉的。
不过还好他没有那样做。
非但如此,他还满足了我的一切小小要求,他不知道我想要看着他,无时无刻,所以其实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便已经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安装完毕了,毕竟我是对他有隐瞒的恋人,如若他对我产生了怀疑,我也时刻准备着,不是么?
想要侵占他的一切,不止身体,还有整个生命的方方面面,一切,全部,裴森或许无法理解,但我会让他慢慢习惯这一切的,他无时无刻不试图用爱将我填满,可我的欲求却是永无止境的。
同他偶尔也有些小摩擦,但在我看来这都不算什么,随着同他相处的时间逐渐变长,在他面前,那个“冷漠”的仇郁清似乎消失了,我承认了我的沉沦,在他的面前我可以维持另一幅面孔,那令我感到轻松,毕竟就连我的撒娇他都是会全盘接受的,他一直会包容我,只要我将最关键的那些事情全部隐瞒住。
老实说,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都差点把顾鑫这个人彻底忘掉了,那些关于恨意的、关于复仇的、关于苦痛的记忆,在与裴森相拥而眠的夜晚,似乎悄无声息地被我的大脑自行删除,直到某天我照常通过监视器凝望着在家里躲懒的裴森,发现他又开始重新跟顾鑫联系了。
他与顾鑫的关系,似乎比与我要更加要好。
他甚至因为心虚而想要向我隐瞒与顾鑫相关的所有。
这样的认知令我难受,我甚至巴不得顾鑫死了,这样他就可以全然地属于我。
顾鑫的存在,似乎又令我想到了那些充斥着不堪的过往,裴森似乎又变回了曾经在顾鑫向我扔石子的时候,站在他身侧的那一个,他们的关系真好啊,好到令我近乎无法维持自己的脸色。
于是在那个夜晚,我又变回了裴森最为熟悉的,那个冰冷而不近人情的仇郁清,因他的挣扎而兴奋,我因抓住了他而感到快乐,但当他凝视着我不住落泪的时候,包裹在心上的冰层似乎悄然间碎裂了一条缝。
裴森不愿意向我妥协,他甚至要跟我分手,我很着急,但我承受不住他那仿佛充斥着恨意的眼神,这令我想到了如若一年、三年、十年后,到了真相大白的那天,他会用比这更加憎恶的目光凝望着我,这样的猜想令我难以呼吸,于是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