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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问题的法?子,若是只剩下杀人一项,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她察觉出这中间的缺处,却不知道怎么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这或许是不对的。

因此,脾气也好,赌气也罢。

说?到底,只因他们中间,如今,已?然?横亘了一道这样轻易无法?跨越的坎。

沉沉尚且没想到如何解决这道坎——她并没发现,自己从始至终,想的只是怎么解决这道坎,而非离开这个人。但很显然?,魏弃则是索性当?作没有这道坎。

证据是,他很快又来了。

杏雨梨云每天揉着脖子愁眉苦脸,私底下窃窃私语,说?近来觉多得有些异常,沉沉悄摸瞄了眼两个小姑娘颈后?的青紫,脸上愁云密布。

于是,当?天晚上,她索性便?给两人指了个新的去处。

“这样罢,杏雨,梨云,你?们不必睡在主殿外头?那耳房里了,”沉沉说?,“我不怎么起夜,夜里动静也小,那床你?们睡得不舒服,八成是落枕了。我觉得,偏殿就挺好的。”

宫女们睡在耳房,是为了时刻伺候主子,便?是夜深时也不例外。

像沉沉与?魏弃从前那般一个睡主殿,一个睡偏殿,是想都不敢想的。果?然?,杏雨梨云以为沉沉要把她们赶走?,吓得当?场就跪。

沉沉只好一手一个把人扶起来,软言安慰了许久,又说?自己从前就住在偏殿,一点没耽误干活,好说?歹说?,说?了大半个时辰,这才终于把两人劝去“搬家”。

也算……保住了眼前这两个丫头?的后?脖颈。

——但对当?天夜里如旧“归家”来的魏弃,她显然?就没有这样的好脸色了。

除了第?一日来时,他的身上是一件素色无垢的白衫,后?来的每一日,几乎都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或大或小。

有一日,干脆就是一块无法?忽视的血花开在心口——也只有这一次,把沉沉吓得当?场把他衣服剥了。结果?他胸口干干净净,哪里有半点伤痕?

全都是别人的血。

沉沉明白过来这一点,从此更憋着一股气。

今日当?然?也不例外。

她正同谢肥肥在殿中滚纸团玩,鼻尖忽嗅得一股扑鼻的血腥气,扭头?看去,正见一身血衣的魏弃越窗而入。

那衣衫简直像是被血浸透了,丢进洗衣盆里,顷刻间便?能把一盆清水染成血红。她眉头?紧拧,抿唇不语。

魏弃便?也没说?什么。

倒是谢肥肥躲在自家小主人身后?,可怜巴巴地“喵呜”了两声,一副又好奇又怂的小模样。沉沉拎起它的后?脖颈皮,把它“送”出了殿外。

一副“夫妻扯皮,小孩回避”的架势。

再回头?时,魏弃已?然?把那身血衣脱下,露出里头?稍干净的素色中衣。

沉沉见他动作麻利地脱衣,将脏衣扔进她早备下的洗衣盆中浸泡,对一盆血水视而不见,又坐在四仙桌上,伸手向她“无意”留下没吃完的晚膳——驾轻就熟到这地步,惹得她心口又是一阵无名鬼火。

“殿下这是把朝华宫当?作,外头?的客栈了?”

魏弃低头?吃饭,不吭声。

沉沉索性坐到他面前,僵着小脸、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殿下如今把朝华宫,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魏弃依旧不说?话。

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习惯沉默。

从前他会?刻木,看书,如今则是沉默地坐在有她的地方思考——吃饭。

这是他一天中仅剩不多能够感觉到平和的时刻。

而沉沉见他不回答,也没有再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