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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不敢动。

结结巴巴了半天,也只挤出几个混乱的字眼:“殿下,你、你怎么了,你……我我……”

我给你叫太医还不行吗?

沉沉把手撤开,推他的肩膀,没推动,反而又被抓住手。

她不知所措,抗拒着往回收,忽然想起自己方才还在对眼前人情深似海,这般反应似乎有露馅的风险,不由又僵住。

果然。

“你说你,爱慕甚深,虽死不悔,”魏弃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如今要你死了么?”

他说着,随手捻起床上一颗喜果。

手上用力,那喜果竟瞬间飞掷出,携风而去。

殿中烛火尽灭。

魏弃掀开喜被,沉沉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听床上红枣莲子簌簌而落,如珠碎玉盘,而他抱着她滚进里侧,脸埋在她颈边,压抑而难耐地吐息。沉沉汗湿了鬓发,那只手被控着,知道挣脱不开,她只能举起另一只手、借长袖蒙住眼睛。

罢了……随他去。

身体在不由自主往下沉沦,她心里却颇深沉地想。

人在宫中,身不由己。

自己被皇后“赏”给魏弃作妾,如今,是生是死,更是只在他一念之间,只要能活下去,这算什么?阿兄以前还给自己讲过韩信受胯下之辱的故事呢。

为了活下去,给魏弃摸摸,就当、就当吃他豆腐……好像也,不算丢人……

只是谁来告诉她,这样、这样会不会,有喜啊?

想到自己日后生下一个魏弃一般阴恻恻的孩子,阴恻恻地叫自己“娘”,沉沉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手中滚烫而粘腻。黑暗中,似乎有人凑过来,舔了一口她的颈。

......

深夜。

谢沉沉从大汗淋漓中惊醒。

睁开眼,盯着头顶艳色的帷帐看了好一会儿,一时间,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涌上心头。

可惜,某些并不想回忆得太清楚的记忆并没有放过她。

于是她忽然回过神来。

哆嗦着、迟疑着、微微转过头,一双杏眼,在看清自己的“枕边人”时蓦地瞪圆:

可被她用悚然目光注视着的少年似乎毫无察觉。

一头墨色缎子似的长发铺陈枕边,他便是睡着,仍如初见时般惊为天人。

离得近了,她甚至能看清他皮肤泛着瓷白如玉的光泽,似月光亦为他镀了一层荧辉——在为他塑一身好皮囊这件事上,老天的偏爱似乎一向这般有恃无恐。

他就这样睡在她身边,神态是他醒着时从未有过的温柔。

沉沉看了一眼,别过脸去,专心致志掰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

掰着掰着。

没忍住,偷看了一眼。

没掰开,又看一眼。

等到她终于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整理好身上乱得不成样子的衣裙,一路直奔小厨房,魏弃已经被她用眼神问候了无数个来回。

只是,她从始至终没敢回头,自然也没有发现:

在她转身的一刹,原本“睡意正浓”的枕边人,竟也静静睁开了眼。

被情/欲熏红的赤色早已褪去,少年清亮的瞳仁深处,只剩浓墨一般、凄冷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