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
露比往后靠在椅背上,很习惯地想摇摇椅子,但是这张椅子被锁在地板上,因此只是轻轻挪动,发出咯吱一声。
他不满地撅了下嘴,伸直双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然后思绪飘到了别的地方。
一个人不吃东西能活几天?多久不喝水会死?
和饥饿相比,对水的渴望一定会来得更紧迫,一个星期可能是极限,也是最终时间。
他不会绞尽脑汁想办法逃脱,纯粹是白费功夫。说实话,就算那个家伙主动打开门,露比也觉得没有可能一对一打赢对方。
对啊,他一直就是这么柔弱,不知道是怎么在暗街里存活下来长大成人的。
这其中当然有来自父辈的庇护,就算他不承认也没办法,势力有时就是这么无形地在起作用。但势力也是相对的,有惧怕的一方,就一定有憎恨的另一方,有愿意保护他的人,自然也有想伤害他的人。总的来说,想伤害他的人更多一点。
他又看了一眼摄像机的镜头,觉得对方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对话了,于是闭起眼睛,伸了个懒腰。
让人捉摸不透是件好事。
就像现在,监视器后方那双眼睛的主人会以为他在这个出不去的房间里终日苦思冥想着逃跑计划。可除了刚醒来时思索了一下眼前的处境之外,他只是偶尔想一些和自己切身有关的问题,比如水,比如食物,比如排泄等等。剩下的时间他都让自己尽量放松,要不就睡觉,要不就闭目养神。只有尽可能少地活动才能维持更久的生命。
当然,他也不介意在交谈的过程中略施小计打乱对方的计划,看到别人露出破绽或是信心动摇,总会带来小小的愉悦和快感。
S为他设计的这个游戏很有趣,所以他也很配合地尽量保持神秘感,从不问到底是为什么。他觉得这既是较量,也是挑战,既能感受到乐趣,也无法排除面临死亡的恐惧。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很久以前就不再有了。
几分钟后,头顶的灯忽然熄灭,四周又变成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也许是对方面对处于灯光下的自己也倍感压力吧,露比笑了。
牢笼之外的屏幕前,S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让一夜奔波难以平复的激动心情安静下来。
让他冷静的既不是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也不是那一杯慢慢冷掉的咖啡,而是他发现露比真有可以凭借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来控制他情绪的能力。
关掉麦克风后,他又开始为黑暗中那看似没有意义的轻轻一笑反复思考。
难道真的只有完全关闭监视器才能停止去追寻这些令人费解的举动背后的真意吗?
不,如果那就是露比的目的,他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就上了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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