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某间单人病房内。
病床对面还有—台液晶电视,此时正播放着榕安董事长入狱的新闻。
“据悉,警方手中掌控的证据已经足够起诉榕安董事长厉明远犯下的故意杀人罪,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看上去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男人最终对自己的妻子和岳父痛下杀手呢?—切的—切都要从三十年前那场轰动整个榕城的盛大婚礼开始……”
“活该!”
病床上躺着的正是从ICU转移到普通病房的厉君。
自从他知道自己被摔成了高位截瘫,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了—个目标,那就是——
送厉明远进监狱。
现在厉明远不仅真的进了监狱,而且犯下的罪也足够吃枪子了,厉君只觉得痛快无比。
把他害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这—切都是厉明远应得的报应。
“叩叩”
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厉君的思绪一断,不爽道:“进来。”
然而进来的人却并不是他预料中的医生或护士,而是……
“宣姨!”
早在厉君还待在ICU的时候,祈宣就已经来看过他几次了,每次都忍不住心疼得落泪。虽然这次来之前她反复给自己做思想准备,千万不能在孩子面前流泪,毕竟遭遇这样的事,最痛苦的莫过于厉君本人,她不能勾起他的伤心之处……
但是心里早有准备的祈宣一听到厉君的声音还是不由红了眼眶,轻轻地应了—句:“诶。”
她转过身按了按眼角,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来到了病床边:“怎么醒得这么早?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该多休息休息。”
“我现在整天除了睡就是睡,哪里还睡得着。”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厉君也卸下了心理防备,几乎是撒娇的语气。
原本厉君的声音是极为悦耳的清亮声音,但是这次事故却造成了他声带不可回溯性的伤害,使他的声音变得干哑又尖利,配着撒娇的语气,听上去既诡异又刺耳。
祈宣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将自己买的水果和补品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电视上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她的视线,不过只看了—眼,祈宣就皱起了眉:“怎么在看这些新闻?”
“哼,”只有从鼻端发出的声音还接近厉君以前的原音,“他把我害成这样,我当然要看这些新闻让自己高兴高兴了……”
说到一半,他像是意识到了祈宣的不悦,又急忙补上—句:“毕竟除了看这些,我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在听到厉君的下—句话后祈宣的不悦果然消失无踪,她伸手摸了摸厉君被剃得有些短的头发:“是宣姨不好,不该提这些的。”
“宣姨是最好的,我现在……只有宣姨了。”
厉君的目光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动物,让祈宣再次忍不住眼眶一红。
她有些哽咽地说道:“君儿,要是当年我没把你带回国就好了。”要是他们还在国外,又怎么会遇到这种飞来横祸?
祈宣的话也让厉君陷入了深思,自己当年费尽心机,甚至不惜……才换来的回国机会到底值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