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画纸和一支已经用了一半的素描笔,陆之眠熟练到近乎机械地在画纸上描摹起来。
他的手速很快,不过十五分钟,画纸上就清晰地出现了一个背影——
那是一个少年的背影。
穿着十多年前整个榕城统一的运动样式的校服,深色又空瘪的书包歪歪斜斜地背在一边肩上,夕阳照射下来,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晕染出一圈金黄的光晕,就像是跌落人间的神祇一般……
画纸被重新放回了抽屉里,压在上面的是那个重新被铺展开的青柠味薯片包装袋。
*
接下来的几天,郁斐都没怎么看到陆之眠。
小猫睡得多,24个小时能有20个小时都在睡觉,而剩下的4个小时基本上就是在吃或者在去吃的路上。
而陆之眠嘛……
作为一个快破产的总裁当然是要忙着给公司周旋的,郁斐真心实意地希望他能加把劲,毕竟流浪猫是真的很惨!
上一次当人还没当够,一不小心去世了。
这一次当猫也没当够,希望能晚点去世。
郁斐艰难地直立站了起来,努力将自己两只毛茸茸的山竹前爪合在了一起,笨拙地朝西方鞠了个躬,在心里虔诚默念:
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请千万保佑陆之眠十年后再破产,信猫愿以十年不吃苦瓜作为代价,阿弥陀佛,求求了!
于是,等陆之眠推开大门,跨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短腿猫做着奇奇怪怪的动作。
陆之眠:“……”
这猫是不是有病?
陆之眠像往常一样,从客厅的柜子里拿出那袋进口幼猫猫粮,正准备往粉色的猫咪专用小碟子里倒粮,就发现刚刚还在做奇怪动作的小猫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瞬移到了小碟子旁,正睁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眼中透露的意思很明显:
倒啊!快倒!给爷多多地倒!
陆之眠被自己的脑补囧了一下,这两天真是忙过头了,居然冒出这么奇怪的想法来。
他摇了摇头,动作不停地将猫粮倒入被小猫期盼地扒拉着的小碟子里,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直到猫粮没过了小碟子的2/3面积,陆之眠的动作才停了下来,不急不缓地用手指把碟子里的猫粮铺均匀。
他不急,自然有人急。
比如郁斐看到自己的晚餐只有这么一丁点,就很急。
虽然陆之眠快破产了,也不用这么虐待小猫咪吧?
晚餐就这么一点点,他每天晚上都被饿醒啊草!
郁斐努力伸爪扒拉着装着猫粮的包装袋,企图能再捞上一点,然而刚扒拉了两下,他的动作就被人制止了。
陆之眠动作轻柔却坚定地把小猫扒在包装袋上的爪子拎了下来,语气居然还有点严肃:“小猫要少食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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