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经理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他吞吞吐吐纠结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其实这件事哪怕发生在战队的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皇甫此刻都不会这么犹豫,但奚年不一样,他和靳朝的关系太特殊了,而靳朝今天来的目的又是……
如果他挑现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把奚年的事情告诉靳母,等下她又知道靳朝出柜的事,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帮奚年卖惨?甚至起反效果?
“没事,你告诉我吧,我挺喜欢奚年这个孩子的,他现在还好吗?”在知道奚年和靳朝的关系后,靳母对奚年的观感变得复杂了许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依然很欣赏这个看上去冷漠实际上只是不善言辞的善良孩子。
靳母真诚的目光终于让皇甫经理把砝码都加在了另一边,他狠了狠心,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要从四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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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怎么到奚家当管家的?”奚年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不信像奚宗锐这种生性多疑的人会不调查身边人的底细,印象里似乎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宋廉就已经在奚家了,那少说也有二十多年……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够奚宗锐把宋廉查个底朝天吗?
“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但其实是奚宗锐自己找上门的。”宋廉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我妹妹还活着的时候,他不屑一顾;等我妹妹死了,他反而开始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装深情了。”
“那个时候距离奚单两家的联姻婚礼已经很近了,他又要忙婚礼,又要忙新公司的筹建,疯了似的开始缅怀这段以鲜血和死亡告结的爱情,他不仅自己缅怀,他还想找人陪他一起缅怀,”宋廉脸上的表情愈发嘲讽,“但他又不能找身边的人,因为他身边都是奚家的人,他们都对我妹妹的死喜闻乐见,他想找一个真正会为我妹妹难过的人,于是他找到了我——死去的前女友的哥哥。”
“……你同意了?”
宋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他愿意给我提供一个亲手给我妹妹报仇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拒绝?”
听了他的话,奚年沉默了许久。
奚宗锐和单薇明明不相爱却为了利益在一起,甚至为此害死了人还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而宋廉为了报仇每天都要对着那两张憎恶的脸,还要装得毕恭毕敬、卑躬屈膝,被仇恨淹没了自己的人生……奚年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理解这些人。
正在这时,坐在一旁听了半天的莫起适当地拍了拍手:“好了,故事讲完了就说说你今天的约奚年出来的用意吧。”
宋廉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奚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毁了西善。”
毁了奚宗锐和单薇的美梦。
也毁了这个建立在他的痛苦和妹妹的鲜血上的庞大怪物。
奚年对他的话并不惊讶,也不会质疑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像奚宗锐这样利益至上,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换取利益的人,要是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奚年才会感到奇怪,而宋廉起码在奚宗锐的身边蛰伏了二十余年,手上肯定掌握了不少证据。
“那你毁吧。”奚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甚至还端起冰摩卡喝了一口。
反正他也很想看看他那对“好父母”自作自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