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一脸的似笑非笑,皇甫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他实在待不下去,留下一句“不知所谓”就蹬蹬蹬地快步往上跑去了。
被落在后面的莫起细细地品尝了一番那四个字里蕴藏着的名为“气急败坏”和“落荒而逃”两种味道,觉得滋味颇好,也并不急着去追他,毕竟……要是总是把鱼线绷得紧紧的,鱼儿怎么会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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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年坐在有些硬的实木沙发上,双腿规规矩矩地并拢,双手也安安分分地搭在腿上,目光平视前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偏离——万万没想到当年礼仪课上学过的东西居然用在见靳朝的父母上了。
然而这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下一秒就不得不破了功,因为——
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的靳朝看到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的人,纳闷道:“你干嘛坐成这样?腿抽筋了还是手抽筋了?哦……是屁股抽筋了吧?”
奚年:“……”
挺直的腰背连带着平和的脸一起垮了下来,奚年在心里愤愤地骂着:神tm屁股抽筋!你倒是抽一个我看看?!
载他们过来的靳朝父亲去停车了,而靳朝的母亲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简单舒适的麻布家居服,手上戴着一副隔热手套,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白色砂锅,此时正笑意盈盈地对客厅里的两人说道:“都待在这儿做什么?去餐厅吧,马上开饭了。”
此时已经快到晚上十点,靳朝的父母自然早就吃过晚饭,虽然只有靳朝和奚年两个人用餐,但餐桌上依然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奚年有些拘谨地在餐桌边坐下,看着这一桌子菜,第一次有了无从下手的感觉。
“年年多吃点,阿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随便做了点,不要介意啊。”刚刚靳朝给父母介绍的时候顺便把对奚年的昵称也说了,于是靳朝的母亲也跟着喊叠字。
靳朝的母亲长得很温柔,她很爱笑,眼角和嘴角都有明显的笑纹,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
奚年的生活中多是强势的人,比如他的父母,又比如靳朝,他也习惯了和强势的人打交道,一下子遇到这样温柔如水的类型,又是长辈,更关键的……她还是靳朝的母亲,顿时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迅速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靳朝母亲看出了他的紧张,也不为难他,干脆将话头牵到了自家儿子的头上:“带朋友回家也不早点通知我和你爸爸,弄得这么匆匆忙忙的,多不好啊……”
靳朝对着谁都敢横,就除了他妈……额,现在还得加上奚年,所以面对着温温柔柔却源源不断的数落,靳朝连头都不敢抬,只能一边猛吃菜,一边又猛点头:“是是是,对对对,都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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