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转了一圈,最后又扯上了熟人。
次日,余思雅赶到汽车站的时候,小元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手里抱了一个很大的包,眼睛下方青青的,显然昨晚没睡好。
两人买票上了车,等车子发动后,余思雅才低声问道:“你不知道他们下放到了哪里吗?”
小元摇头:“他们走的时候我不在,后来打听说是去了一个小岗村的地方,我写了信过去,一直没消息。五年前,我忍不住去找他们,却没找到人。他们不想拖累我,怕害了我,这些年一直没跟我联系。”
小十年骨肉不得相见,甚至不知道对方的消息,这是多么令人难受的一件事。
余思雅同情他们的遭遇,安慰道:“你放心吧,他们很好,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们全家就能团聚了。”
小元紧紧抱着那个包,声音有些黯然:“希望吧。”
他一路怀着复杂的心情,跟着余思雅辗转了大半天,终于在下午到达了养殖场。
看着他近乡情怯的样子,余思雅叹了口气:“进去吧,他们住在后面那栋小屋,离厂子还有一段距离,我带你过去。”
“谢谢。”小元抿了抿干涩的唇,亦步亦趋地跟在余思雅身后。
两人来到后面的小屋,龚教授正在出门抱木柴,看到小元,手一松,木柴掉到了地上,她似乎毫无所觉:“小,小元……”
“妈……”小元跑了过去,母子俩抱在一起痛哭出来。
余思雅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出了这片田地,并吩咐今天中午的识字由她来上,让大家不要去打扰元教授一家了。
因为元教授和龚教授的关系,小元同志答应帮他们建冷库。他大学是学建筑的,以前还亲自设计督工过冷库,比所有人都会,余思雅索性就把这个事交给了他这种专业人才。
冷库的事搞定了,余思雅还有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那就是冯书记的调职。
余思雅想了很久,冯书记走了,红云公社肯定会调来一位新书记。如今红云公社可是个香饽饽,在全县的公社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调来肯定不会是草包或者等着退休的老人。
有进取心的书记当然好。但有进取心有野心的人往往掌控欲也很强,养殖场可是个刷履历和成绩的好东西,想更进一步的人肯定会盯着养殖场。
但一个集体最切忌有两种声音,很容易引起内乱。养殖场如今还处于发展阶段,经不起内耗。
她与其坐在这里,猜测祈祷新来的书记是个开明、宽容能放权的人,还不如做点什么,将这个危机扼杀在摇篮里。毕竟求人不如求己,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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