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滢忍着火气,维持着淡笑?送人离开,转身之际理了理髻上的石榴步摇。
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
明?日即将展开会试的第一场考试,府中?的两个举子已?在贡院外?排队等候入场,九日不得出入号舍。
作为长嫂,宁雪滢不能置身事外?。
在去往二?进院的路上,宁雪滢吩咐秋荷备好为肖慕遇医治痹症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给小叔和妹婿准备的蚕丝被都送过去了吧?”
秋荷小跑着跟上,“都随车一起拉走了。”
因府中?有两个举子,卫伯爷不能作为主考官及同考官参与此次会试。
科举是大事,考生的家人们会从初八盼到廿九的放榜日,可就在万众瞩目的初八入场日,锦衣卫的一系列举动,震惊了整个皇城。
尹轩的尸体?被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悬挂到了城门之上。
百姓的注意力也从科举转移到了山匪头目的身上。
季懿行?狂奔到那座城门下,大声质问起锦衣卫的用意。
还未走远的秦菱折返回来,认出季懿行?的身份,不禁笑?道:“本督按着陛下的旨意办事,季小将军可有异议?”
由皇帝牵线,本该成为师徒的二?人怒目而视,季懿行?最终被季府的家仆拉走,避免了一场冲突。
秦菱没多心,只当这?小子怕被人夺了功劳,步步紧看。
副官不解道:“如此小家子气的武将,焉能委以重任?”
秦菱捂住后腰的伤离开城楼,“听说他与已?故的贤妃娘娘有些?相像,陛下是爱屋及乌。你们当心些?,尽量别与他对着干。”
暴尸是酷刑,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宁雪滢从贡院那边乘车回来,将消息说给邓氏。
邓氏那一辈的诰命妇无人不知君夺臣妻、臣子落草为寇的旧事,“一段老生常谈的孽债,罢了,不提了。昊哥儿和慕遇可进场了?”
“儿媳打老远瞧见他们先后进场才带人回府的。”
邓氏双手合十,默默祈愿着,之后又?叫来后厨询问起备餐的事。
人都进了贡院,也早已?将食物带了进去,可邓氏就是不放心,问了一遍又?一遍。
厨役们再三保证,都笑?说大夫人太?紧张了。
宁雪滢在旁看着,深知婆母明?面?上不给卫昊施压,实则也是盼子高中?的。
会试结束还有殿试,今儿才哪儿到哪儿啊。
为邓氏顺了顺背,宁雪滢回到玉照苑休憩。
傍晚,卫九派人送来口信,说是被太?子留在东宫用膳。
宁雪滢巴不得他在子夜再回来,也好将卫湛“还给”她。
三更的梆子声响起时,宁雪滢让青橘去前院打听消息,得知卫九还未回来,实在有些?撑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小苍兰香徐徐飘入鼻端,宁雪滢顺着那股熟悉的味道翻过身,抬手搂住了出现在床畔的男子。
“你回来了。”
她没有睁眼,却大着胆子收紧手臂。
酸楚的情?绪被一点点抚平。
已?换回素雅装束的卫湛将人抱起放坐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