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往衣帽间里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找出大一码的睡衣,应该是席延能勉强穿上的尺码,再回来扔到沙发上。
沈季钰命令道:“我去给浴缸放水,你先去洗澡,清醒了再回答我的问题。”
席延茫然地抱着睡衣:“……?”
三分钟后。
沈季钰把席延赶进浴室,洗漱用品,全套齐全,关上门,自个儿坐在外边沙发生闷气,还把新电脑激活打开了。
十分钟后。
席延只冲了个澡就出来,薛定谔的醒酒,对沈季钰全然忽视,只盯着电脑怔怔地看:“能借我用用吗?”
沈季钰脑袋里有根弦断掉了,电脑塞给他,把洗过澡的alpha搡到楼上书房,站在门口,下巴抬往书桌方向:“半小时够不够你
处理工作?!”
席延潜意识记着袁医生的话,别惹这家伙不高兴,可不工作就没钱赚,不刷网课更得等开学再浪费时间,他的嘴却比脑子更快:“还有网课。”
沈季钰:“…………”
他这伺候的哪是未来崽崽他爸,分明是祖宗,个高肩宽比他还力气大的祖宗。
总裁气鼓鼓,把人扔下随他爱干嘛干嘛,听动静是洗澡去了。
而席延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合着的电脑搭在腿上,对着空气发呆,像是处于加热状态的机器,逐渐觉醒刻在DNA里的学习基因。
他好像在沈季钰家里?
手里还抱着人家给的电脑?
对了,是借给他工作和刷网课用的,不能把正事耽误了。
席延抵了抵太阳穴,好不容易把醉酒的状态滑动向意识稍微苏醒的状态,在椅子上调整坐姿,摆电脑上桌,开始了他的工作。
另一边。
沈季钰故意定了闹钟,在浴缸泡了半小时,裹上浴袍,吹了头发,连带着头部按摩也做了。
结果他怎么都想不到,以为是自己晾了人家将近一个小时,走出浴室,在距离书房还有五六米远的距离,就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
“……”
沈季钰的脸上显着愠色,停步门边,朝里一看,跟正儿八经敲文档的席延对上视线。
后者应当是略微醒酒了,脸颊不再红烫,有所反应地称呼他:“季先生。”
下一秒。
席延张了张唇,又微妙地开了口,改了称呼:“沈先生。”
“嗯。”
沈季钰倚着门框,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浴袍的边缘处,隐约可见一双肌肤细腻的长腿,矜冷而挺拔,犹如画像里走出来的身材。
那气势很足,却在瞧见席延望向他,手上不忘搭在键盘,上边是密密麻麻的工作内容,难免无可奈何地问:“跟你外婆说了要夜不归宿吗?”
席延的脑袋略疼,就连轻微点头,也像有水在里边晃荡:“给侨妹发了短信。”
“行,”沈季钰走进来,故意靠在书桌的边沿,低头盯着他看,“今晚想住哪间房?”
席延一时思考不了太多。
他酒醒七成,以往期末肝作品习惯熬夜,当下的环境已然够好了,不想给人家增添烦恼:“睡书房就好。”
“?”
沈季钰那张清冷的脸,覆着洗过澡的雾气,逼近而来,半气半笑地问,“你认真的?”
他没要求对方跟自己睡,但睡书房也显得他太欺负人了,从未带过人回家的omega,眼前的alpha于他,又怎会是普通的一夜情对象。
沈季钰撕下演戏的成分,俯着身子,虎口抵在alpha的下巴:“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了?”
席延不敢吱声:“……”
沈季钰催促:“回答我。”
席延记得一些,又模糊不清,实话说当下也没完
全酒醒,怕哪里惹他不高兴,只将电脑合了起来。
沈季钰直接气势汹汹地追上去,张开嘴,咬住席延的唇角,还往椅子里挤去,不让后者躲开分毫。
席延先是瞳孔撑大,持续几秒,而后怀疑这家伙属狗的,说啃就啃,不带一丝章法。
不过那力气也不算大,不如何疼,象征性地给他惩罚,又退开两厘米的距离:“混蛋。”
“你都亲我了!”
漂亮的凤眸近在咫尺,再想不起来就如同又一次耍了流氓,席延点头也认栽,嗓音低低地开了口。
“亲了眼睛。”
“……”
这句话就像在撇清亲吻的关系,只不过是亲眼睛,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沈季钰怕这人酒醒不负责,更对自己缠绕不清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忐忑,他问席延究竟喜不喜欢他的眼睛。
他实在眼睛通红,像受了委屈,闷闷地问他:“是喜欢我的眼睛。”
“还是只要长成这样的。”
“你都喜欢?”
平衡的局面似乎很快要被打破了。
席延张了张唇,却发现说不出话,眼前的漂亮omega,安静看着他,垂下的手掌微微地抖了一下。
——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
以席延的状态和角度,一瞬间是没能思虑过多的,更无法在混乱中,编织出漂亮的谎话。
非要让他找寻,他只清楚在记忆中,儿时的桂花树下,确实也有过一双特殊的眼眸。
但过去终究是过去了。
席延仰着脸,右手覆住他的手背,传递去温热又潮湿的暖意,是安抚,更是坦诚地表露心意。
“现在只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