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箴言:“先等等看。”
至于要等多久……只要维修工愿意,他甚至可以把人留下来住两天。
为图省事,裴箴言又加了三百块劳务费,本意是希望维修工拿钱办事少哔哔,但人家抱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警惕非要刨根究底。
“等什么?”
“为什么要等?”
“等来干什么?”
裴箴言在那喋喋不休的盘问中无语凝噎,不得不重新考虑计划的可行性,电梯就在这时发出“叮”声到达提示音,俩人停止争论,同时看去。
陆仅摁着手机从里面出来,手里拿了把崭新的扳手和锤子,感受到东户门口两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他侧头回视。
黑色口罩和鸭舌帽把他的脸遮得严实,一双眼睛笼在帽下阴影中看不分明,但目光存在感极强,最后停驻于蹲在门前的维修工身上。
裴箴言尽量保持自己语气的平稳,以免暴露自己因为沉冤昭雪而过度舒畅的心情,他小声吩咐维修工:“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可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维修工紧紧盯着陆仅手中的工具,脸渐渐因为愤怒而涨红了。
命运又给裴箴言现场表演了一个节外生枝,只听维修工气急败坏地冲他嚷嚷:
“你等的就是他啊?等他干啥?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平,我一个人能修!”
我、艹。
裴箴言那口郁结之气吐到一半又生生倒冲回来,灌得他心寒眸酸、四肢发麻。
陆仅本来都要走了,闻言,刚抬起的脚步重新停滞,眼神直白地投向裴箴言,传达出“你等我干什么”的讯息。
一时间,整个长廊所有的光似乎全汇聚到他眼底,两睫交瞬之顷,浮动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探究。
气氛诡异到极点。
以裴箴言对陆仅的了解,这人绝对没有闲情逸致陪他们在外头发神经,自己必须抓住唯一的机会,立刻、现在把“等人”的嫌疑撇清。
他完全可以说自己等的是汤女士。
虽然动机和行为逻辑圆不上,但陆仅不会留在这里听他解释什么,他只需要传达“我等的不是你”这个讯息即可,剩下的随便维修工爱怎么想怎么想。
果不其然,陆仅只停留了不到一秒钟时间就再次迈步。
随着他的动作,他手中的扳手在灯下反射出一道微弱的银色光晕,掠过维修工的眼皮。
“我等……”
裴箴言话说一半,一声惨烈的叫声突然惊雷般在他耳旁炸开,惊得他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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