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喝完一口,忽然感到有什么香香的东西凑到他的嘴唇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颗沾了焦糖的爆米花。
而郁尘雪则单手支着头,目光平视前方电影屏幕,任由扎成一串的白发从肩上滑下,表情漫不经心, 就仿佛这件事和喝水吃饭一样寻常。
现在郁教授的心情应该好些了吧。宗祈想。
既然爆米花都递到了他的嘴边,那他也不好纠结,思索片刻后僵硬地低头吃了下去。
结果宗祈嘴里的这颗还没吃完,郁尘雪又十分自然地再次从爆米花桶里掏出第二个递过来。
宗祈:“......”他有一种正在接受投喂的错觉。
看着那节漂亮的指尖,还有他许久没有动作后略微有些疑惑看过来的蓝眼睛,宗祈还是低头吃了。
于是这么一个喂,一个吃,电影才放了不到二十分钟,宗祈就一个人被迫解决了半桶爆米花。
最重要的是,他还要相当小心地,谨慎地,不能让自己的嘴唇在吃爆米花的时候碰到郁尘雪的手指。
这实在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
例如这一次,宗祈就不小心把艺术家修长的手指也跟着包圆了进去。
察觉到手上传来濡湿的触感,郁尘雪低头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平时有多随意,他工作的时候就有多严谨。
例如画画,郁尘雪可以坐到几个小时专注注意力,哪怕周围再吵再闹都可以岿然不动。或者是阅读期间,一看一整天都是常有的事。
平日里导演Q的电影上映,郁尘雪肯定第一时间去看,中间必定集中精力聚精会神分析每一个镜头或背后的隐喻。
然而刚才长明中学的这二十分钟放映时间里,或许是知道宗祈隐藏在背后拙劣的隐瞒,或许是长达半个月时间都没能平复的被愚弄之后的怒气,或是看到对方和那个黑皮肤男人亲密无间的姿态,郁尘雪生平第一次难以将精力集中在面前正在放映的电影上。
换而言之,他的心情很差。非常差。
郁尘雪知道宗祈察觉到了他的心情差,因为那就是他故意表露出来的。以他的性格,即使知道或者怀疑什么,都不会把自己得到的牌展示在明处。
很显然,某位导演虽然直觉在线,但神经依旧大条,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惹得郁教授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
宗祈本来就注意到自己的不小心,此刻被心理学教授看过来,更加慌张,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那个,不好意思!”
郁尘雪注视着他慌乱的模样,忽然掰过青年的脸,猝不及防低下头去。
如果电影院再亮一点,宗祈就能看到男人此刻的面无表情,就像对方微冷的唇齿一样。
可惜宗祈又被这个忽如其来的吻打断了节奏,只能顺从对方的动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巧,这会儿面前的电影屏幕刚好推进到奈亚拉托提普走进宿舍,结果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干尸和脐带的精彩高能镜头。
这段镜头重拍了不知道多少次,宗祈手把手给奈亚讲戏,好在邪神可以作弊,直接操纵自己面部表情,这才勉勉强强把这段给过了。
不过恐怖也是真恐怖,看到医生走进宿舍,往里一看发现内里黑黝黝的,略微扫一眼没有任何异常。镜头却给到了他的身后,就是半张垂下来的苍白鬼脸。
偌大放映厅里传来不少观众被吓到的尖叫声。
等到一吻结束,宗祈回头才看到银幕上自己亲手剪的恐怖镜头。
宗祈:“......”
在这样的背景里接吻,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结结巴巴:“那个......下次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