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溪已经整理了很多东西,房子里有些乱。
曾琦问:“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收拾,我帮你收吧。”
程越溪却并没有去收拾东西,他坐到沙发上去,道:“黄嬢嬢要把这个房子卖了,里面的什么东西,我都可以搬走。要是我要去我租的房子住,那边没什么家具,我可以搬些家具过去,要是去你家住,那我就没什么好搬的了。只有一些书和衣服。”
赵景心是个喜欢买纪念品的人,曾琦上次来时,房子里摆着不少东西,但现在那些东西都没看到了。
曾琦问:“黄嬢嬢来搬走了景心哥的一些东西吗?”
程越溪道:“有纪念意义的让她拿走了。景心哥的那些衣服,我之前说要捐了,但黄嬢嬢不愿意,都收走了,拿去烧给他了。有些景心哥置办的能用的生活物品,我也让黄嬢嬢拿走了,随她怎么处理,现在剩下的,基本上全是我的。”
曾琦“哦”了一声。
程越溪说:“感觉像是打扫战场,但是战败死掉的却像是我。”
曾琦皱眉道:“不要胡说。我们赶紧把一些要用的东西收拾了,你今晚就去我那里住好了。你离开了这里,就会好些。明天,我们再来把剩下的东西都搬过去。”
程越溪把头埋到了腿上,蜷缩起了身体,他的声音闷闷的,“人死是很简单的事,一下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自己不存在了,所以这个世界,对他也是没有意义的了,反而可以得到永久的宁静。这样一想,也不觉得是坏事。”
曾琦走到他身边去坐下,伸手拽住了他放在腿上的手,程越溪的手有些凉,看着时是很瘦很硬的手,但握在手心里时,也能感受到它的柔软。
曾琦:“你不能这样想。”
程越溪:“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曾琦很生气地说:“当然没有。”
讲完这句,他又放柔了声音,说:“越溪,你状态不对。因为你状态不对,你的精神病了,所以你才这样想,你才觉得这样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但在我看来,这没有一点道理。一点都没有!”
程越溪闷闷的声音说:“你不能理解我。”
曾琦道:“我能理解你。”
程越溪道:“你不能。”
曾琦很大声地反驳他:“放屁,我说了我能。”
程越溪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曾琦道:“你是不是在心里腹诽我,认为我不仅不理解你,而且还让你烦,是吧?”
程越溪低语:“没有的事。”
曾琦紧握着他的手,要把自己的力量传给他一样地用力,“先去我家吧,去了洗个热水澡,再睡一觉,等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晚上容易让人乱想,到白天就好了。”
在曾琦的催促下,程越溪总算收拾了两个箱子的东西,去坐了曾琦的车,和曾琦回了曾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