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那种被人盯着后背的感觉也越发明显。
顾星河不是没有想过是陆月明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所以在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但每当顾星河回头的时候,他身后却都空无一人。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顾星河暗骂了一声,小声说要是被他抓到是谁在玩跟踪游戏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人的,得把人摁在地上揍一顿才行。
他倒不是害怕,就是烦,这样老被人在暗处看着,总感觉毛骨悚然。
这日,顾星河踩着点回到家,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忘带钥匙,家里似乎是没人,顾星河不得已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顾星河这些天连他妈妈的影子都没看见过,虽然早已习惯妈妈比他还早出晚归的日子,但这些天家里却不同往常那样,异常安静,他甚至都还怀疑妈妈每晚有没有回家睡觉。
不然怎么一次都没撞见过?
电话很快接通。
老旧楼房的回音很大,顾星河只能蹲在家门口小声讲电话,“妈妈,你现在在哪儿?我忘带钥匙了,可以去你工作的地方拿钥匙吗?”
电话那头,杨安蕾的声音若隐若现:“宝贝,今天太晚了,别来找我,你去同学家睡吧。”
“为什么?”顾星河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妈,你在哪儿?”
“我今晚回不来,你去同学家睡,或者去酒店开个房间。”杨安蕾没有正面回答。
“妈,我在家门口等你。”顾星河也是个犟的。
杨安蕾有些恼怒了:“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哪里?”顾星河声音渐冷,整颗心都沉了下去,“你根本没在业封城吧?你又不要我了。”
这下,杨安蕾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段时间里楼道一点亮光都没有,顾星河仿佛回到了在舅舅家的日子,那个时候也是这般暗无天日。
最终,是杨安蕾在沉默中选择了妥协,“是你妹妹身体不好,我带她来凝城治病了。”
凝城,跟业封城一个北一个南,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顾星河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他妈妈又是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为了他那个生病的妹妹。
顾星河坐在家门口的角落里,倏地觉得十分寂寞。
外出务工的父母在外面给他生了个妹妹,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在舅舅家的表哥恶意嘲讽他的时候知道的。
后来妹妹生病了,具体是什么病顾星河也不清楚,只知道很难治,要花很多钱,至那之后父母就再也没管过在舅舅家寄人篱下的他了。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被舅舅和表哥欺负成那幅模样?不就是因为他是没人要的小孩吗?
而现在,他摆脱舅舅一家了,以为能和妈妈重新生活了,也在为了妹妹的病努力挣钱,可妈妈还是一声不吭带着妹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