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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158节(2 / 2)

这丫头是个蠢笨的,似乎是娘亲生她时在肚子里憋久了,在人贩子手里好几年了卖不掉,整日被斥骂责打,干不完的脏活累活,陈冬又是发了点善心才买下她。

丫头艰难的想了想,笃定的摇摇头,道:“我们姑娘没说脏话,你才说脏话!”

陈冬大笑起来,又想起笑不露齿的训导,扯过衣袍虚伪的遮了遮。

陈砚墨耐心地等她笑完,嘴角缓慢的翘着,嘶嘶吐出话语,“你似乎忘了,自己还有许多把柄在我手里。”

陈冬甩下袖子,道:“小小县令,莫要太看得起自己,我已非陈家的死人,我是自己的!”

陈砚墨眸中的得意稍坠,又透出了然之色来,“原来如此,陈舍微帮你打点了一个身份?难怪你不肯继续了。”

他顿了顿,笑容愈发阴森可怖,声音却愈发轻柔和蔼的道:“这可太好了。牵扯到刑案,什么假身份都要连根拔起,到时候陈舍微这个替你打点的人,也跑不掉。”

陈冬的身子一颤,强行压下心头惧意,死死盯着陈砚墨。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当初舍巷的案子,我也费了不少心思去查的。”陈砚墨叹息一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据茶楼的伙计说,宝舟那日在茶楼,而他携了一位藏头露尾,遮遮掩掩,好似见不得人的女客。”

陈砚墨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道:“我原以为是女支女,这揣测也不算错,只是没更深一层,想到是你。这可不怪我,谁能想到是你呢?”

陈冬已经稳下心思,笑道:“县令大人就是这样办案呐?靠臆想?”

陈砚墨没理会她的讥讽,只道:“他可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哥,你竟下此狠手,午夜梦回,难道不会看见他满是血洞的魂魄吗?听到他的咆哮吗?”

‘倒是没那么吵,只是会梦见他临死前的眼睛。’

陈冬在心中道,更令她真切感到痛苦和愧疚的是董氏,这也是为何她犹豫着要不要收下嫁妆的原因。

陈冬做出回想的样子,半晌摇了摇头,苦恼道:“哥哥没来看过我。”

陈砚墨恨不得掐死这个造作恶毒,忤逆下贱的侄女,心思一动,当即起身绕桌袭来。

只是他光盯着陈冬,没提防她的丫头,被她斜冲过来,猛推了一记。

这丫头力气大得赛男子,陈砚墨根本站不稳,一屁股狠狠坐进了陈冬新买的马桶里。

“呀!”先叫出来的是丫头,就见她一脸痛惜的嚎着,“你屁股那么大,别把姑娘的新马桶坐裂了!”

陈冬先是愕然,随即笑得连站都站不住,只能倚在桌上,泪眼朦胧间,就见丫头急不可耐的要去把陈砚墨拔出来。

新马桶虽还没有放垫圈,但口子还是要比寻常人的屁股小一些的,陈砚墨狠坐进去,一下就卡住了。

陈砚墨叫个下手没轻重的丫头死拽着,像根被拔动的萝卜,心里羞愤交加,恨不能叫天地万物给自己稀碎的脸面陪葬。

此情此景,又彷如那夜,被几个妾轮番受用!

似乎是觉得陈砚墨还不够丢脸,屋门在这当口叫人一脚踹开,宝舟听到响动是飞奔进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新衣的手下。

一进门,谁也没想到会看见县令老爷腚上套着个马桶拔不下来,简直像一只肥屁股的马蜂。

众人默了一瞬,随即接二连三的爆发出阵阵狂笑来。

陈冬原本已经缓过一阵,正揉着发酸的腮帮,但被他们颇有感染力的笑声弄得又笑起来。

唯有那丫头一脸急色,道:“哎呀,马桶真要裂了!足足十六两银子呢!”

‘这马桶的质量真是不错。’见陈砚墨憋红了脸,撅着腚,使劲推着马桶,陈冬还有闲心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终于,他从马桶里挣出来了,简直像婴孩出生一样艰难。

宝舟笑茬了气,揉着肚子走到陈冬身边,又对陈砚墨道:“怎么?来这借马桶来了?”

陈砚墨一语不发的往外头的冲,若不是还存有理智,他真的也很想一头撞死在院墙上。

几人喝光了一壶茶才算彻底平复下来,听罢陈冬所言,宝舟‘咂’了一声,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道:“这狗东西虚张声势,别理他。”

陈舍巷的尸首已经在陈家祖坟里埋着了,即便县衙里留有仵作手札,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又有什么用。

除非陈冬自认。

可她心里有愧疚,没有后悔,怎么可能自认?

即便陈舍巷的魂魄立在她跟前,她也恨不能再抽他几耳光!

杀了陈舍巷,不过是留下了一点阴影,却消解了她心中大部分的恨,十分合算。

目睹陈砚墨出了这么大的丑,陈冬夜里给谈栩然写信的时候都还心情愉悦。

她想同谈栩然做漆器买卖,为了表达善意,就在信中暗示了陈砚墨对陈舍微的恶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陈冬总觉得谈栩然是清楚的。

对于这个六嫂,她总有种琢磨不透的惶惑。

为了博谈栩然一笑,顺手将陈砚墨与马桶欢好一场的笑话也写在了信中,只是略隐去姓名,不过谈栩然一看就知道。

写好了信,糊上浆子,陈冬道:“别在月港的驿站送。”

宝舟道:“你当我是傻子?好了没,快过来睡。”

天渐渐暖和起来,陈冬不想挨着这个火炭身子,奈何拗不过他,除了盛夏时节,夜夜蜷在他怀里。

“陈砚墨今日出了大丑,只怕更不会放过咱们了。”

宝舟原本想说‘怕个屁’,转念一想,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又听闻陈砚墨几番经营,明岁说不准就要从县衙转进市舶司了,到那时更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