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旻打探完案情,汪沉便急着回府上喝药。
本来这药喝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压住了,只不轻易动怒便罢,可惜昨晚自己的暴戾一显现,体内的毒血便沸腾不止,唯有见了血才勉强止住,如今又喝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剂量才渐渐恢复正常。
若是再这么下去,莫说三年,怕是一年都难以支撑。
汪琼给他端来了两碗,因男人手受了伤,她舀了勺来喂。
其实这伤并不影响,只女人这般关心主动让汪沉很受用,便由着她。
汪琼一边给他喂药一边道:“大人,今日我又出府了。”
“嗯,”临阳与自己汇报过她的行程,现在她能主动与自己诉说,没瞒着自己,汪沉满意她的诚实表现,问:“去哪了?”
“去了亲仁坊那处新建的祭祀之所,我以前在那里卖过伞,有些模糊的印象,今日前去是想看看能不能恢复一些记忆。”
男人抬眼看着她:“那你可有想起什么?”
“好像......那乐坊里唤作紫荆的琴师和玉兰的舞姬经常会光顾我的小摊,买我的伞,有时候还会跟我说些话。”
汪沉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她们与你说了些什么?”
女人费力想了想,尴尬道:“.......忘记了。”她只记得大概有这么件事,细节什么的全都记不清。
“罢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汪沉又问:“可还有别的事么?”
“没......没了。”
其实.......还有另一件事,但汪琼没敢对汪沉说。
她今日在那祭祀之所遇见一位公子,他救了自己一命。
当时自己在那高耸壮观的建筑物下参观,回忆起之前的旧事,一时走神,没留意到绑在木梁上的铃铛掉落,险些掉在自己头上,是那位公子眼疾手快将自己拉开。
“没事吧姑娘?”他对自己道。
汪琼摇了摇头,面前的公子一身赭色紫荆花纹的澜衫,面容极为皎白,剑眉星目,背后背着一把长剑,一副少年侠客的肆意气派,像是之前从话本子中看到的江湖少年从中走出一般,她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几眼。
这事她不敢对汪沉说,怕让他知道自己有些欣慕那公子,那自己这不是行了背主之事?
她还记得那晚那人的下场......模样死得极为凄惨,自己坚决不能成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