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展约了爬山的老总是个中年男士,因为不算什么正式的会面,还带了妻子一起。
方展和江宴升走在前面,老总和妻子体力渐渐不支,便叫他们先走。
水泥台阶分开两边晃动的碎金色,江宴升双手插在口袋里,亦步亦趋着指控:
“哪里需要助理,那位老板也带了家属。”
方展好笑,又思索如何和小少爷开口。
他伸手去抓随风散下的一片枫叶,夹在指尖端详形状,发现没有虫洞也无斑痕,随手递给小少爷,讲,
“我去医院那天的前一晚,接了个电话。”
江宴升听他承认,竟觉得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难过。
他笑:
“和柳老师?”
方展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
江宴升低头也去瞧那枚枫叶,
“我问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个疯子。”
行到台阶的一处缓台,两边栏杆下带着座位,方展停下脚步,
“所以你害怕我是因为这个躲你?”
江宴升咧嘴笑开,
“不是吗?”
他想坦然的对上方展的视线,见他盯着自己又不自在的回避。
方展摇了摇头,
“是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之前没有和你讲过,我在8岁的时候发过一场高烧,醒来后就忘记了从前的所有事,我母亲担心我想起来不愉快,也就没有想过帮我找回。”
江宴升认真的听着,随后讶然,整个人像被从天而降的礼包砸到了脑袋,晕晕沉沉。
“柳老师那晚说江齐查到当年和你一起被绑的人是我,我脑中一片空白又觉得惊喜,所以晚上和你发生关系。”
“第二日早晨去询问我母亲,又去找了心理医生催眠,所以你醒来看到我的时候我精神状态便不是很好,你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尚未恢复记忆也无从开口,总觉得和你说了也缺少那份实质的欣喜感。”
“后来因为催眠的后遗症晕倒,被送去医院又清醒后反而觉得脑中晃过一些片段。”
他一顿,
“我本来挺高兴的,还请了假打算陪你,结果你转身就走...”
江宴升恍恍惚惚,
“那躲着我呢?”
方展装作尴尬,视线向一边瞟,
“你那天做完就哭,我以为你实在不愿意,而且...”
他想了想,这次带了几分真心实意,
“我一想到小时候自己带你逃出去的那么不容易,就想着现在长大了怎么也要更宝贝你才对,我没看着你长大,但是想你以后走的平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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