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东西没看见,估计在角落,没入镜。
说过很多次别给他发,但没有任何成效后,云词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摆烂式习惯这种“报备”。
他低着头,拿着手机刚拉开洗手间的门,寝室门被人敲响,接着就见李言直接推开门探头进来,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和虞寻怎么回事啊。”
寝室里没其他人,罗四方戴着游戏耳机,平时基本上算半个聋子,听不见游戏外的声音。
李言来他们寝室也来习惯了,随手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叫我!”
云词知道李言在说昨晚操场的事,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毕竟虞寻给他唱生日歌这种事无论从什么角度,都很难说明。
总不能说他在追自己。
李言的声音不大却震耳发聩:“我听流子那边的人说,这是‘海底捞战术’,手段也太他妈脏了!”
云词:“…………”
虽然不用他找角度解释了。
但是李言他们自己找的这个角度让他很不想认。
李言继续道:“表舅,你昨晚一定很尴尬吧!”
云词麻木地:“嗯。”
李言:“是不是想把自己埋了的那种尴尬。”
“……”半晌,云词说,“是。”
“何止是想埋了。”
他又说,“我连埋哪儿L都想好了。”
李言表示深深的理解和同情:“虞寻玩这种,他真是太歹毒。等到他生日,我们也想点办法,让他在南大直接社死。”
李言说着,又说:“但你耳朵有点红。”
云词这个人平时看着有点冷,肤色也白得过分,所以哪儿L红一块就显得特明显。
云词唇线僵直,有点倨傲地憋出一句:“还在尴尬,不行?”
李言:“行……讲真的这波可以尴尬到明年。”
好在李言赶着上课,没聊几句就走了,关于操场的话题总算结束。
这天虞寻除了发报备消息,倒是没再怎么出现。
上课的时候这人也在趴着补觉,下了课又赶去店里。
直到晚上,这人洗完澡,头发半湿,拽了把椅子到他边上赶作业:“写了么。”
“?”
“给我抄下。”
以前他俩是比谁作业拿优最多的关系。
云词:“为什么给你抄。”
虞寻捏着笔:“……凭我喜欢你?”
“……”
这个人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喜欢你”。
云词像做贼似的,扫了眼寝室,确认其他室友都不在。
搁开学前,他压根想不到他和虞寻还有坐在一起写作业的一天,他想堵上虞寻这张嘴,
() 干脆把手边的几本书和作业本甩了过去。
虞寻翻开,边看边抄。
他抄的速度不算快,自己也把题目看了一遍,结合答案刷起来很快。
云词不太适应这种距离,正想把椅子往边上挪一点,虞寻又靠近他,掌心正好压在他椅背上,让他动弹不得:“这题,答案好像有点问题。”
云词:“有问题去问老师。”
虞寻难得没有继续胡搅蛮缠,他松开手,去拿手机,点进微信好友列表。
云词正想借机挪椅子,结果人还没动,意外看见他微信好友列表的置顶。
他不是有意要看,只是虞寻的手机就大喇喇摊在他面前,而且置顶的头像,是一片白。是他。
“……”
最主要的还不是头像,让他瞬间僵住的是头像边上的好友备注。
【未来男朋友】。
未来、男朋友。
云词几乎快要不认识这五个字了。
虞寻注意到他的视线,不仅没回避,甚至还主动解释:“备注前段时间刚换的,之前是‘小词’。”
谁管你什么时候换的之前又是什么。
云词盯着“男朋友”三个字。
这三个字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虞寻在期待什么。
在虞寻和他表白之前,“喜欢”这个词对他来说很陌生,进入大学后另一个世界刚刚展开,他的人生规划里一直没有恋爱这一项。
感情上的事情不像做题,有具体步骤和解法,答案都不固定。他暂时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
和虞寻之间变成另一种关系,是他更加没有设想过的。
因此,他甚至不太能确定虞寻对自己的喜欢到底算什么。
少年人的喜欢太过肆意热烈,热烈到让人不敢相信也不敢靠近。
云词张了张嘴,打算接着这个机会说清楚:“是因为以前我一直盯着你么。”
“什么?”
“在西高的时候,我以敌人的身份离你太近了,什么都和你争,经常出现在你面前。”
云词说话时音色有些冷淡,试图想让虞寻清醒过来,让两个人回到正轨:“才会让你觉得你喜欢我。”
沉默的人成了虞寻。
这回云词没有逃避虞寻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
寝室里很安静。
云词继续说:“也许我们之间该保持点距离,过一阵你就会发现……”
“发现什么?”
虞寻刚洗过澡,整个人还沾着潮气,他像是被淋湿了一样,出声打断,“发现我不喜欢你了,之前的喜欢只是错觉。”
“……”
虞寻也没有回避视线,他视线直直地撞进云词眼里,过了会儿L,他捏着笔说:“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
“不是错觉。”
“也不是你说的什么,离我太近,一直出现在我身边,所以不明不白产生的感觉。”
“还是你觉得,”虞寻放下笔,他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半起身逼近他,这个姿势带着很强的压迫感,他把两个人的人关系,以及对他的想法撕得更加直白露骨,“——有人会因为错觉,而产生想和另一个人接吻的念头吗。”
接吻。
接、吻。
操。
云词感觉自己脑子都快烧冒烟了。
就在这时,罗四方他们下了课,一路说笑,推门进来:“我就说他们班那个老师平时就是——”说笑声半道止住,“你们在干嘛?”
云词一把推开虞寻,由于动作没收住,力道过大,他自己这边的椅子都往后“刺啦”地挪了一下。
“讲题,”虞寻坐回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说,“我虚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