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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南泗之境十九(1 / 2)

“谢卿礼,你舍得不管她吗,让我猜猜他们有几个人,啊,四个是吗?”

柴厌追问着,一剑捅穿谢卿礼的左腰。

身旁的妖修和魔修蜂拥而上,少年的身影瞬间被淹没。

柴厌还在说:“两个化神前期,一个元婴中期,还有一个叫什么顾凛的……嗯,我倒是看不出来他的修为,不过再厉害又能怎样,敌得过九阶的杀阵吗?”

“你看我多了解你,你即使不来这里找我也会去城东找三家的尸身,我便在这里埋伏你,在那里布下杀阵,唔,可是没想到你和云念分头行动了呢。”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有动静了,连谢卿礼的剑意都察觉不到。

柴厌弯眼越发愉悦,心底因为接连被毁两个据点和白日被徐从霄暗算的怒意也消减些许。

“谢卿礼,你马上就要冲破渡劫后期了吧,届时你脊骨中的那个东西要怎么办呢?”柴厌慢慢逼近,“我来帮你好吗,跟我离开这里?”

他絮絮叨叨说着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动静了,远处柴行知那里也逐渐安静下来,似乎一切都渐渐平息。

似乎是他赢了。

柴厌等了许久,直到周围安静沉寂再也没有丝毫声响,只剩下他们交织的呼吸声。

“散开吧。”

他淡淡道,可平稳的声线下却能让人听出来强行压抑的疯狂。

是这么多年的计划终于要得偿所愿的激动,心底的狂喜足以冲刷掉这些年的挫败。

布了这么久的局。

拥挤着谢卿礼的魔修和妖修们散去,柴厌走上前,兜帽拖曳在地染上污垢,高挑的身影被月光拉的狭长,步调缓慢又悠扬。

地上躺着的人毫无反应,马尾凌乱不堪,束发的镂空银冠歪歪扭扭,白衣上是自己的鲜血和魔修妖修们的污血。

他闭着眼,面色因为失血过多煞白,若不是身上还有灵印波动,看起来与死了也无甚区别。

这副弱小无助不能反抗的模样,好似穿过了十几年的时光,让他看到了之前那个只能被他踩在脚下抽出脊骨的孩童,没有力量只能任由他拿捏折磨。

有那东西又如何,他不如他柴厌,谢卿礼有了那东西依旧是个废物。

他蹲下身,地面上的人没有反应,以往那个瞧见他就满身杀意的少年郎终究成了卑微匍匐的废物。

“谢卿礼,你是不是很生气?十年前你打不过我,如今你依旧打不过我,三家为了护你和你脊骨中的那个东西落得个满门尽灭的下场,你连他们的尸骨都护不住。”

少年无知无觉。

柴厌轻笑了声。

苍白的手朝谢卿礼的脖颈探去,在即将触碰他的命脉之时。

乌黑的发中一双眼睁开,冰冷的视线与面具下的双眼对视。

柴厌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银光一闪而过,右手腕处一痛,血光崩溅,整个手掌自手腕处被齐齐断掉。

少年的

动作很快,在他发出痛呼前翻身而起,掐着他的脖颈将他贯在地面。

“柴行知。”

他只是轻飘飘喊了句。

远处被压制毫无声息的地方迸发出骇人的威压,拥挤的魔修和妖修来不及逃窜,血肉与碎屑混着血雾飘向漫天,林间像是下了场血雨般。

黑影闪到身前,一人执刀替他拦下蜂拥而上的魔修和妖修。

“我来对付他们,你杀了柴厌!”

柴行知一刀斜插在地,地面寸寸崩塌,黄土和碎石扬了漫天,原先平整的地面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他起身横刀相向,眉眼间尽是肃杀之意。

“今日过此线者,诛。”

柴厌被贯在地上,前来救援的魔修和妖修被柴行知一人拦下。

他终于明白了:“柴行知自燃金丹了?”

大乘后期的修士,只差一步便能迈入渡劫的人,调动浑身的灵力涌向丹田,致使丹田翻涌澎湃,可在瞬间跨境,大乘也可以发挥出渡劫的威力。

但坚持不了多久,一旦金丹枯竭,天谴会立刻降下将他劈成碎屑。

他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谢卿礼也看了出来。

他并未回答柴厌的话,而是举剑便要劈下,俨然一副要将他断头的架势。

一句废话也不多说,今晚的目的只有一个。

杀了柴厌。

柴厌慌忙躲开,左手捂着自己的断掉的右手,调动灵力催动脊骨中的东西,希冀着右手可以快速长出来。

可少年并未给他机会,而是一股脑冲过来压着他打。

少年道:“你也有那东西是吗,你脊骨中的东西主杀,因此它是来助你的。”

柴厌只有一只手能动,一手执剑躲避着谢卿礼的杀招,垂下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

“谢卿礼,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吗,我脊骨中的东西来助我,可你脊骨中的东西主生,偏生你修了杀戮道,它可是来杀你的呢。”

少年的脸上隐约可见寒霜,很快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但即使只是转瞬间也被柴厌瞧了清楚。

他一连退后数十丈远,笑着道:“看来你也不是毫无反应啊,杀戮道还在蚕食你的人性,你比以前强了许多,还能在它的影响下坚持这么久,是因为云念。”

“闭嘴!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柴厌挑眉:“你急着去救她?恐怕她现在已经进了杀阵吧。”

谢卿礼的手在颤抖。

柴厌瞧见后心下暗喜,这小子还是这般不经激。

“你想去救她,你怎么救得了她,你就是个灾星,你只会给她——呃!”

他根本没看见谢卿礼是怎么动作的,他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碎荆寒凉的剑身捅穿了他的后心。

谢卿礼拧动着剑身将他的心窝搅得稀巴烂。

柴厌跪倒在地咳着血,少年才此刻劈开了他的后背,抓住他脊骨中的

东西便要往外抽。

那东西通体银白,像是一根长骨,被他抓住后竟有灵性地疯狂扭动要逃窜。

柴厌痛到没有还击之力,谢卿礼单脚将他踩在泥土中,冷着脸拽着那东西往外拔。

“我知道你的命门不在心口,我便是将你斩首你也能活,若是我抽了你脊骨中的东西后再杀了你呢,你还能活吗?”

迎着柴厌赤红的眼,少年勾唇轻笑:“据我所知,你脊骨中的东西和我脊骨中的东西还不一样呢,我脊骨中的可以再生,你呢?”

“冒牌货,劣品,残次不缺的东西,是吗?”

他每说一句柴厌的眼便涨红一分。

“柴厌,我等今天已经很久了。”

谢卿礼双手染血,那东西深深扎入柴厌体内,滑腻又疯狂的很,他死死拽着它要将它一鼓作气拔出,掰断了最上的一截,还要再往下掰。

柴厌在此时怒吼:“谢卿礼!你爹没死!他与裴凌在一起!”

少年的动作一顿。

被斩断的右手在此刻长出,柴厌飞快劈剑过去,调动浑身的灵力殊死一搏,渡劫中期的威压不加一丝收敛,少年生生受了这一击,白影如断翅的蝶般撞出狠狠砸在地面,一连滑行数十丈。

被少年拽住一半的东西飞快潜入柴厌体内,他撑着被劈开的脊背祭出法器结阵,在少年再次提剑要朝他斩来之时催动阵法,身影眨眼间遁走。

只剩下谢卿礼一人。

他茫然望着地面的血和残留的阵法碎片。

“万州过。”

又是万州过。

满脑子都是他刚刚留下的话。

“你爹没死。”

“谢卿礼,快离开这里!”

沙哑的嘶吼唤回了他的意识。

他循声看去,柴行知浑身浴血,撑刀单膝跪地,身前的妖修和魔修好似被什么东西定住难以动弹。

而柴行知的上空,厚重的云层正在迅速蔓延,隐约的雷声震耳欲聋。

“我的天谴要来了,你快走,去救云念他们!”

柴行知说话间涌出大股的血。

谢卿礼看得出来这是强行跨境调动灵力的结果。

他冷眼看着柴行知。

柴行知说:“即使今晚没杀了柴厌,我也没什么遗憾的,这里困了起码一半的浮煞门人,今日我带着他们死在这里,剩下的人便靠你们解决,我信任你们。”

上方的天谴雷阵死死压制着柴行知和他身旁的那些浮煞门人,他们挣扎想要逃蹿,却被这场要毁灭一切的雷阵束缚。

“谢卿礼,快走,雷阵要蔓延到你那里了……”

雷层在扩大,只要在雷阵范围内的都会被毫不留情劈碎。

谢卿礼仰头望了望天,看了眼柴行知,提剑转身离开。

他一句话没说,冷漠的好像柴行知的生死与他无关。

这才应该是谢卿礼。

柴行知颓然倒地,看着周

围被压制着的妖修和魔修们,迎着他们愤怒惊恐的脸笑了。()

他越笑,咳出的血越多,满脸糊了血浆毫无来时的整洁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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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也没指望今夜能杀了柴厌,柴厌若真这么好杀,雀翎也不会被他拿捏那么久。

他知道柴厌会带浮煞门的人来这里,他要做的只有替雀翎除掉这一祸患。

这里有起码一半的浮煞门人。

他们都会与他一起葬在天谴之下。

他迷迷糊糊有些困倦,安静等着劫雷降下,脸颊旁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嗡鸣,柴行知有些不耐,睁开眼费力扭头去看。

一柄银白的剑鞘立在他身旁。

那阵嗡鸣声是它在结阵,它的鞘身上被人下了防御阵法。

霜寒又强大的灵力,是谁不言而喻。

柴行知看了会儿,忽然便勾唇笑出了声。

笑声爽朗又恣意。

天边已经没了少年的身影,他早已离开赶去了城东。

柴行知在这一刻才了解了他。

谢卿礼其实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心狠,或许是因着身边有了温暖的人,他如今已经可以压制杀戮道,也比之前心软不少。

那些人既是他的软肋,也成了他的盔甲。

“你这小子啊……”

劫雷在此刻降下。

被碎荆剑鞘凝聚成的防护阵法拦截在外。

阵法之外的魔修和妖修们痛苦嘶吼,修为低的在瞬间化为飞烟,修为高的尚能再撑撑。

天谴不同于渡劫的劫雷,天谴是天道的怒意,是带着必杀他们的心,一道接着一道没有丝毫停歇,整个不舟渡燃起大火。

第十道劫雷后,碎荆剑鞘也撑不住了,禁制破碎,劫雷直直朝柴行知的面门打来。

模糊的视线中倒映出逼近的劫雷,粗壮又骇人,一道下去他便会化为飞烟。

满脑子都是雀翎。

想再见她一面。

他喃喃:“阿翎……”

在劫雷来到面门的前一刻。

有什么东西竖在身前,那道劫雷重重劈在了它上面。

柴行知努力掀起眼皮,满脸是血,只能透过血红依稀辨别出眼前是什么东西。

是个龟壳,并不是寻常的暗绿色,它是很好看的赤红色,坚硬又宽广,牢牢挡在他的身前,将所有的视线遮蔽。

月光映衬不进来,龟壳里一阵黑。

可浓郁的花香却掩盖了难闻的血腥气,一人扑在他身上,垂下的乌发扫在脸上,滚烫的泪水一颗颗落下。

落在他的脸上,冲刷了血水,却又烫的他心疼,连意识也清醒了些许。

纵使看不清,他也记得她身上的味道。

“阿翎……”

“我在。”

满是血水的手被捧起,贴上了柔软的脸颊,泪水沿着掌心流向手腕。

“我在,行知。”

柴行知苦笑:“你知晓是

() 吗……我还是没有骗过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雀翎笑着说,迎着外头震耳的劫雷,在他的耳边道:“行知是个心善的人,你的道是济世救民,是我错了,我不该消除你的记忆,将你困在南泗城。”

柴行知被抱起,他的经脉寸断,丹田已经碎完,如今与个废人没什么区别。

雀翎的脸颊贴着他的额头,他们都看不到彼此,可她能感受到他迅速流失的生气,他能察觉到她坠落的泪水。

柴行知握紧她的手:“阿翎……你没做错,浮煞门的那两个暗桩是你毁的,令牌也是你故意留给我让我带着谢卿礼来杀柴厌的,你在帮他们,不是吗……”

“嗯,你说让我不要顾及后果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便去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阿翎很棒……我的阿翎很棒……”

“行知,是我太执拗心软了,我间接做了很多错事,那些孩子说的对,我不清白,若今日我们撑不过去,那你我便一起下去向他们赎罪如何?”

“好,阿翎……”

龟壳上爬了裂纹,狂风顺着涌进来,透过裂缝他们能看到外头呼啸的劫雷,电闪雷鸣宛如世界末日。

有几缕月光照射进来,斑斑驳驳落在雀翎的脸上。

她的神色异常平淡:“是我错了,南泗城在一千五百年前便应该是个死城了,是我舍不得他们,是我做了错事。”

柴行知染血的手覆上她的脸,女子垂首看着他。

她美艳的一如初见,红唇弯起,漂亮的丹凤眼也上扬出好看的弧度。

“行知,我爱你。”

柴行知撑着最后的力气尽力让自己笑的好看些,温柔又缱绻回她:“我也爱你,阿翎。”

劫雷一道接着一道,疯狂砸向撑起的龟壳。

***

顾凛走在最前面,望着荒芜的街道喟叹。

“雀翎动作还挺快哈,这么大个城说清就清了,那你说那些百姓会被安置在哪里呢?”

云念摇头:“不知。”

顾凛回首,果不其然又瞧见几人萎靡的神色和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

他叉腰劝道:“我说各位,咱们别担心了好吗,谢卿礼武力值没那么弱的,那柴厌一看便是个惜命的主,可谢卿礼不要命啊,疯子跟疯子打,最疯的那个一定能赢。”

云念:“你说谁是疯子呢?”

江昭:“你骂谁呢?”

苏楹:“谢师弟可不是疯子。”

顾凛:“……”

他举起双手,无语地点了点头。

他就不该跟这些人废话,他们踏雪峰一贯的护短,连他这老乡也耳濡目染变成了这般。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城南。

城南荒地靠近城门,附近几十里没有人眼,只有宽阔的护城河环绕着整个湿地,河面上浮出拥挤的今芒花,花香到了刺鼻的地步。

云念捂了捂鼻子:“这里为什么种这么

多的今芒花?”

城内虽然也有,但没有这么多,而城南这里的河道几乎看不出水面,今芒花成群成簇。

任何香气再好闻,当过度的话也会变得难闻。

几人默契的封了自己的鼻息。

城南的荒地除了一条河,便是及膝的杂草,夜幕广铺延绵,只有几颗零星点缀,除了风声和河水的潺潺声外安静沉寂,连一丝虫鸣都没。

顾凛皱眉:“所以朋友们,我们开始挖地?”

三人看着眼前幽深茂密的荒草陷入了沉默。

但柴行知说那些尸骸被埋在了城南荒地,他们站着的地面下或许便有一具尸骸,用灵力劈开地面很难不损坏遗体,只能自己用铲子一点点挖。

云念认命,从乾坤袋中取出几把铁锹分给彼此。

“干活吧。”

顾凛拿着铁锹来到云念身边,随着她一起挖地:“老乡啊,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后换个部门?”

云念:“……没有。”

顾凛:“要不要跟我一起跳槽,我也不想在穿书局了,我们去信息管理局干文员吧。”

云念:“不要。”

顾凛:“为什么,穿书局可是有生命危险的,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员工死在世界里面。”

云念一脸冷漠:“工资低。”

顾凛:“……”

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真行。”

云念挪了个地方接着挖,顾凛又屁巅屁颠跟过去。

“跟我讲一下你怎么拿下那谢小子的呗,我可好奇了,他跟你认识才三月就用情这么深,我长得这么帅,之前也接过攻略任务,我花了三年还多呢。”

云念:“你好烦啊,我根本没攻略他。”

她从一开始只是送温暖,后来知道他的身份后便心疼又心软,对他与其说是任务对象,不如说是家人。

顾凛诧异:“那他自我攻略的啊?”

云念:“我怎么知道,你别烦我了,我要干活了。”

她吭哧吭哧挖着坑,顾凛一脸复杂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