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个来小时,医生再度出来,说沈君颐救下来了,不过人现在还昏迷着,得在icu观察一晚,醒来才能转回普通病房。警察把合伙人们都问了一遍,确定问不出什么了,就让大家先都回去休息,明天他们还要询问跟沈君颐吃饭的客户。安谨言不肯走,于是我便陪他坐在走廊上等。
走廊上是一排排的铁皮椅子,冷光灯白花花的光照在上面,刺眼得很。偶然间仪器的锐鸣是深夜唯一的伴奏,安谨言抱着双臂,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呆呆地盯着地面不说话。
我搜肠刮肚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医生不也说了嘛,好歹是救过来了,只要今晚没问题,明天大概率会醒来。”
“嗯。我没事……他肯定会没事的。”安谨言还是没抬头,“我知道,医生出来时那个表情就是他肯定没事,只是有点严重而已。当年我给我爸签字时医生就不是这种表情,有事的表情比这个严肃多了。”
他小声小声,一句一句地说。说着说着,突然把头往膝盖间一埋,肩膀大幅度地抖了起来。
“……”我只得伸手揽住他,绕到他另一边肩膀上轻轻地拍。“没事,没事啊。你自己都说了医生的表情不凝重。咱就在这儿等呗,他要是醒了医生肯定会出来告诉你,你第一个知道。”
“嗯。”安谨言重重抹了一把脸。alice走时,把沈君颐的钱包和手机都留给了安谨言,他心不在焉地盘着两样东西,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一会儿把手机壳抠下来,一会儿开开合合钱包的暗扣。
突然,他好像被掐住喉咙似的,声线一紧问道:“苏哥,你今晚问我什么来着?”
“嗯?”
“你问我知不知道他有什么东西是只有我知道的,并且需要密码的?”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费劲地从沈君颐的钱包透明夹层里抽出一张名片,指着名片跟我说:
“我以前一直没注意过这个——他也从来没给过我名片。但是,他给我发材料的邮箱,并不是这个邮箱。”
27.
我:……
我:…………
谨慎起见,我问他,“沈君颐给你发邮件的邮箱,还有谁知道?”
安谨言茫然中带着一丝恐慌:“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只有一个邮箱。因为我给他当助理时,他的上一个助理已经离职一段时间了,没什么工作是需要跟这个前助理交接的。是沈君颐有天问我要不要给他当助理,我说行,他就直接给我用邮箱发了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