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可能会透露我是X的身份。
我接触过婕米,婕米可能之后倒打一耙说我知道他们的身份。
在这里,我死就成了关键的一步。
这一步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那就是我可以逼欧洛丝到绝路。
侦探剧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有死尸/疑案的地方,就是有真相。
夏洛克一定会追查到真相,欧洛丝必然也会受到惩治。麦考夫会因为自己的推波助澜而对我产生愧疚,夏洛克也会因为欧洛丝的关系,对我产生歉疚。而我在我的相框里面也已经留了一条纸条——「希望莫里亚蒂教授幸福」。
我在这无亲无故,只那么喜欢教授。
夏洛克他们就算知道教授他们是犯罪卿,也会在心里面对他们网开一面。
而如果欧洛丝的问题太严重,麦考夫打算再次对夏洛克洗脑,把我的存在,跟过去那个夏洛克小伙伴一样,洗成某个小宠物,从此夏洛克对我也没有印象。
我也不会背负太多的包袱和遗憾,完美地留下给华生一家,莫里亚蒂一家和雪林一家都留下一条生路。
……
当然,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遗憾。
那就是我能说一下名台词。
那是华生的名台词,就是那会在神夏里面,莫里亚蒂绑了华生,装了炸丨弹,逼夏洛克现身。那时候,华生说“夏洛克,快跑!”。
我要是有机会,也想说这句话过一下瘾。
而且我也有一个小小的企图。
就是、咳、趁这个机会,我也可以一口气改口,以后叫夏洛克为夏洛克了。
我大概在四月份美国的时候,已经开始接受这个名字了。就像我之前说的,改喊名字,其实就是有点像再婚家庭的孩子里面对新父母的改称,也是难以启齿的。叫惯了叔叔阿姨,再喊爸爸妈妈,总是需要那么一点契机。
我也在等这个契机。
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机会。
除了不知道外面他们到底打算怎么炸我,我现在也觉得绑着危险品一动不动,全身发麻,身体到处酸痛不已。最关键的是,我平时作息太规律了,导致我生物钟到点后,身体反应特别实诚。
我整整错过了三顿饭,晚饭、早饭和午饭。
而我在思考的时候,肚子还在隐秘地持续不断地咕咕叫。
现在我还想知道那些被绑起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和心情,也跟我这样吗?
我觉得这样好狼狈。
寻思我现在也没有人管,又重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节省一点力气。
*
没想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周围一大片警笛声吵起来的。率先破门而入的是穿着防爆
服的工作人员。厚厚的面具里面传来问询的声响,他们取下我眼前的黑布,紧张而关切地询问我的情况。
朋友们,面子是一辈子的事情。
尽管我觉得我已经饿到变形了,我还是坚强淡定地说道,我没事。
“坚持住,我们现在就给你拆炸丨弹。”
我点点头。
拆炸丨弹是个精细活。我觉得,他们要比我想象中地要花更多的时间。我不得不轻轻地呼吸,减少自己的能量消耗,以及避免让对方知道我现在饿得狼狈。后来我后知后觉,那时候就应该跟他们要点吃的。
起码给颗糖。
他们也没有给我带水。
我眼睛盯着他们的动作,额头上的汗水糊了我好几次眼睛,我也不能抬手擦,毕竟一点点小小的动作都可能引爆整个□□。因为我也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所以我并没有跟他们说需要帮忙。
装置的设置比他们想象中的困难。我看到他们反复地打电话确定拆解的步骤,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我低头看向他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似乎无法顺利地完成。
我知道一件事。
其实大部分的炸丨弹其实都是以引爆为解决思路,这要节省时间,也可以最大限度保障排爆手的生命安全。真正会拆解的原因是牵扯到更多的财产和人员安全。
在数次见到他们失败之后,我眼睛也读得到他们的感受和想法,“你们有镜子吗?”
“什么?”
我知道轮船并没有往回调转,周围靠近的都是直升飞机。这说明他们提前得知这次的排爆肯定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难题,所以不会轻易安排船只靠近,也没有送很多人过来,甚至也没有送我认识的人过来旁观一下我会被解救的过程。
其实就在刚才,排爆手不小心重启了倒计时。红色的警示灯让整队排爆手如临大敌。部分年轻人已经被安排离场,只剩下三个看起来比较有经验的排爆手。他们的通话设备在“嗡嗡嗡”作响,就像死神紧锣密鼓地催促着人快点上路。
“我学过拆弹。”我平静而缓和地说道,“我左右手都很灵活,也很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自己借着镜子独立完成拆弹工作。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你们没有把握的话,可以留下通讯设备,指导我该怎么进行。”
三人的脚步因为我的话在地板上摩擦出脆弱的声响。
他们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离开,他们的职业素养不允许他们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从实用价值来说,这点善良和仁心实在没有太大的必要。
“我也是苏格兰场的。我知道行事规矩。不过我这次努力保证所有人并没有出事,那就不希望有人因为救我而出事。我在这里无亲无故,也没有家族孩子,我就算出意外,也并不会造成社会的负面影响和损失。可你们有妻子和孩子。”
我看得出他们有人刚结婚两个月,有人刚有了孩子,有人三个孩子都需要父亲这个顶梁柱。他还有一条狗。
我平时不爱把这些发现说出来。这种炫技一样哗众取宠的伎俩用出来就很丢脸,让人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昂头走路的骄傲的小公鸡一样。可这个时候,恰恰是最好的获取信任的方式。
他们如我想的那样,帮我搬来一面等身长的穿衣镜。镜子里面的我抱着一个□□,外露的电线就像是被剖开肚子的血管。而我自己就像是给自己做外科手术的医生,过程既玄幻又离谱。
周旁有人通过对讲机指导我该怎么剪线。
也有人跟我说,要不要和朋友打个电话。
这估计就是最后的一通电话了。
我充满自信地说自己一定会解决案子的,不用打。我也不打算接任何外界的电话。因为我内心深处也知道,我可能要死了,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我也怕我会被骂。
我怕我做得不够好。
我脑袋里面不可遏制地开始回想起贝克街的种种。我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逞能,太过倔强,也太过自负,才把自己落得现在孑然一身,自己没落得一点好。
就在我陷入深深的自责与后悔之时,迎面的正门卷来一袭急流清风。还没有等我抬起头,一句熟悉的低沉嗓音在空间回荡,“idiot。”
我猛然抬头,正看到夏洛克·福尔摩斯那坚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急切,却又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和镇定。瞬间,我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似乎被他带来的希望驱散了不少。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说「不要担心,我来救你了」吗?”我开问的瞬间,眼前瞬间糊了一瞬。内心既开心又感动。
夏洛克跟着走到我的面前,表情是熟悉的冷漠,感觉刚才那样担忧的神色只是我幻想出来的错觉。随即,他弯下身,也不着急看我身上的炸丨弹,边检查我被磕到脑袋后血水凝结的伤口和头发,边说道:“兰尼,我只是高功能反社会人格,不是英雄,说不出那种家庭合欢喜剧的废话。”
我一路看着夏洛克的眼睛,看他在默默地注视着我额头上开始结痂的伤口,掩不住泛红的眼睛,满是冷汗的脸颊,以及干裂发白的嘴唇。
夏洛克的目光像是一种无声的力量,让我感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我也不是孤单的。
我忍不住朝着他的方向笑了笑。
夏洛克原本凝重的目光也跟着闪了闪,似乎心里一根紧绷的弦松了开来。他揉着我的头发,随即身子挺直,稍微错开我惊诧的视线,在我的耳朵上轻轻地留下一个温暖又亲切的吻。
“好孩子。”
“我很快就会带你回家。”
“赫德森太太做了汤,华生也准备了你喜欢的糖。”
嗯。
我几乎感动地都快落泪了。
我一定要忍住,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夏洛克还没有说完,“另外,你的头发脏死了。别忘了洗个澡。”他的话里面有毫不遮掩的嫌弃和嘲讽。
“……”
华生呢!
教授呢!
路易斯呢!
为什么只有这人过来了!
凭什么他有主角高光能过来!
我不服!!
可夏洛克又背着我回去。
于是,我又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