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番兵荒马乱下,鲁瀚军几人从里面打捞出了5块尸体,尸体泡在全是细菌的粪坑里已经高度腐烂,但还能辨认出是两条大腿,两只胳膊,还有一整个上身。
二十几分钟后,禾晔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到旁边停下两辆警车,七八个片区民警从车上下来,迅速朝焦小珍家后面走去。
又过三十来分钟,旁边空地上再次停下一辆警车,两个穿着白大褂,以及两个穿着警服的青年迅速下车,从旁边疾步走过。
不少村民闻迅赶来,也不怕天冷,站在警戒线外伸着脑袋往里瞧。
禾晔没什么好奇心,坐在位置上刷起短视频,牧夕璟在旁边陪看,时不时与他谈论几句视频中的内容。
比如此时手机里正播放两人下围棋的视频。
牧夕璟看到其中一人落下黑子,不由地嫌弃道:“棋技真臭。”
禾晔看不懂围棋,问身旁男人:“他下错了?”
牧夕璟见他不懂,将视频暂停,耐心地给禾晔解释围棋规则,刚说到一半,被一阵敲车窗的声音打断。
车内的两人一起转头朝声源望去,见是鲁瀚军,禾晔主动降下车窗。
一阵寒风袭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禾老板,可能还需要你帮帮忙。”
鲁瀚军脸色难看地说道:“法医已经确定这具尸体是一名女性,但不能确定尸体的身份,凶手把人杀害后,不但解了她的四肢,还把头给砍掉了,目前我们只拼凑出了死者的尸体,但并没有在粪池里打捞出死者的头颅,所以想问问禾老板能不能帮忙找找?”
禾晔闻言,说道:“你心里想着这件事,说个字给我听。”
鲁瀚军闻言,下意识吐出一个字:“臭。”
这字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几个人站在粪池边捞尸体捞了半天,又累又恶心,期间还有两个年轻警察捞到一半,实在忍不住跑到旁边吐了。
禾晔没应声,垂下黑眸,口中小声呢喃,手上掐算。
鲁瀚军站在车边,看也看不懂,听又听不见,更不敢出声打扰。
不过禾晔并没有让他等太长时间,不到半分钟,就说:“沿着她家的粪池朝西走,大概三百多米,应该也会有一座粪池,去打捞一下试试。”
“啊?”
鲁瀚军第一次跟玄学大师打交道,听他说的这么邪乎,有点不可思议地问:“你是说死者的头被扔进另一个粪池里了?”
禾晔:“嗯。”
鲁瀚军:“行,我这就带人去打捞。”
中年男人应下后,马不停蹄地离开。
禾晔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臭气,迅速合上车窗,回头便看到牧夕璟正嫌弃地皱眉,吐槽道:“这凶手跟死者是有多大的仇?”
把人杀害后分尸不说,竟然还将人的尸体丢进这么肮脏的地方,简直恶心人。
禾晔倒不觉得惊奇,说道:“凶手这么做,估计是为了泄
愤,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粪池里更好藏尸。”
这种地方一般人不会打开,就算粪池满了,也都是拉开水泥板的一角,插入抽粪管直接把里面的粪水抽走,没人会闲着没事往这里面瞧。
而且粪臭能覆盖尸体腐烂的味道,再加上粪池里细菌滋生,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尸体就会被完全分解,就算是人骨,用不了几年也会被微生物给侵蚀,很容易被抽粪机吸走。
至于为什么要把头跟尸体分开。
一个原因是大部分人都有全须全尾来,全须全尾走的观念。
所以人去世后,殡仪馆都会帮死者整理仪容仪表,就算是横死,也会让死者保持最大的体面。
而民间也流传着一种说法,就是人首分离,死后不容易投胎。
禾晔不清楚凶手是知道这个事情,所以不想让受害者投胎,还是有其他原因。
牧夕璟:“嗯。”
尸体的事情,两人没有过多谈论,禾晔将思绪拉回短视频上,继续听牧夕璟讲围棋的事情,竟没想到对方如此擅长。
禾晔问:“你生前学过?”
牧夕璟:“嗯,我爸喜欢下围棋,总是拉我对弈,时间一长就会了。”
禾晔:“嗯。”
牧夕璟见他没有继续往下问的意思,不由地挑了下眉,说道:“怎么不问问我生前是做什么的?”
禾晔语气淡淡:“人都死了,问不问有什么区别?”
牧夕璟噎住,随后轻笑道:“的确没什么意义。”
“不过,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奇吗?”
男人眼底生出几分希冀,仿佛在等着禾晔来探索了解自己。
然而,他的期盼落空了。
禾晔摇头,答道:“不好奇。”
牧夕璟眼底生出几分失望,但很快遮掩过去,正打算将话题转移,又听禾晔不疾不徐地说道:“你的过往不重要,知道你现在很好就可以了。”
牧夕璟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再说他都死这么多年了,生前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可追究的呢?
民间有句老话,生前不管身后事。
死后阴阳相隔,更管不到生前事。
如果真如他所说,自己前世已经选择了他,那就说明牧夕璟是个不错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