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一辆房车、两辆大巴车停在了郊区外的一座废旧冷库前。
车门打开,陈罗昌带头下车,他的单人摄像紧随而至,禾晔走在最后,站在了节目组准备好的场地前。
在他们正前方,冯大丞坐在折叠椅上,拿着大喇叭,等着六人到齐后,说道:“欢迎六位大师。”
“那我们现在直入主题,这次召灵的房间,我们选择抽签决定,现在请我们上一期的第一名禾老板上来抽签。”
禾晔闻言,走上前从冯大丞手中随机抽出一根竹签。
“4”冯大丞说道:“下一位陈监院。”
六人依次上前,最后拿到的顺序是:郭路权一号房,李华城二号房,萎衣二号房,禾晔四号房,谭梁山五号房,陈罗昌六号房。
他们被几个工作人员各自带入房间。
依旧是一间黑兮兮的房间,桌子上只亮着两盏蜡烛,一个托盘里放着黄纸、砚台、朱砂墨,香烛、水壶等用品。
禾晔坐下后,便开始磨墨,随手画了二张招阴符,四张阴阳眼的符纸,放在桌面上晾晒。
几分钟后,房间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女人走进来,她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看样子刚哭不久。
禾晔默不作声地等她在对面坐下,冷声询问:“女士想召谁来?”
青年女人声音沙哑:“我刚过世不久的女儿。”
她说着,将逝者的物品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桌面上。
禾晔拿起一张照片放在蜡烛旁查看,照片里的女生很年轻,看起来只有十二二岁的样子,模样清秀腼腆,笑容灿烂。
他翻了个面,看到背面写着女生的生辰八字。
他手指掐算,算出女生是自杀身亡。
禾晔抬起眼皮,仔细看了看女人的面相,微微蹙眉,犹豫着说道:“你女儿不一定会见你。”
青年女人疯狂摇头,压着哽咽道:“不,不可能,我是她妈妈,她怎么会不想见我呢,求求你,让我见见她吧。”
禾晔犹豫半秒,淡淡应了声,问出女生名字,在招阴符上挂了女孩的生辰八字,点燃香烛,默念咒语,将符纸燃烧。
之后帮青年女人打开阴阳眼。
片刻后,西南角里出现一个模糊身影。
“妈妈。”女孩的声音清脆空灵。
青年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瞬间绷不住,情绪失控的就要往女孩那边冲,被禾晔眼疾手快地拉住胳膊:“别过去。”
青年女人哭着祈求:“大师,让我看看婵婵吧,我就看一眼,求求你了。”
禾晔不容拒绝:“离太近会沾染上阴气,对你不好。”
青年女人哭得泣不成声,许久才问出口:“婵婵,你能不能告诉妈妈,为什么要寻死,是觉得妈妈逼你学习逼得太狠了吗,妈妈知道错了,求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可能是这个时间阳气太盛,女孩
的魂魄呈透明状,飘在半空中,脚不沾地。()
女孩闻言,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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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女人不理解地大喊:“为什么呀,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呀,婵婵,你知道你死了,爸爸妈妈有多伤心吗!”
女孩低头不语,许久后,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妈妈,我是个不乖的小孩,你和爸爸再生个乖孩子吧。”
她说完,不等禾晔相送,自己转身跑了,消失在漆黑之中。
“婵婵,婵婵求你别走,求求你了,再跟妈妈说说话吧!”
青年女人冲过去想要抓住女孩,结果被禾晔牵制,扑了个空,她哭着瘫软在地,禾晔松开她的胳膊,由着她不停地小声呢喃,质问女孩为什么寻死之类的话。
大概过了两二分钟,女人的抽泣声终于变小。
禾晔出声劝解:“既然有心理疾病,不如去看看医生,有时候控制欲太强,对身边的人会造成很大伤害。”
这个叫婵婵的女孩瞧着面相还算乖巧懂事,可这位母亲却不算称职,可能是童年的不幸,让她心理扭曲,对女儿的掌控欲很强,以至于女儿死后都不愿跟她多说话。
青年女人顶着红肿的眼睛抬头看向禾晔:“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婵婵自杀,全是因为我吗?”
“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是吗,是不是我应该把这条命赔给她?”
“……”禾晔感觉这人的话过于极端。
可能是走不出丧子之痛,青年女人的情绪失控,坐在地上大声质问禾晔:“为什么你们都在责怪我,难道我不想做个好母亲吗,我尽职尽责,努力挣钱,拼了命的给她更好的生活,我又做错了什么?”
禾晔反问对方:“有问过你女儿想要什么吗?”
“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懂什么,她整天就只想着玩儿,难道我应该对她放任不管吗?”
“十年之后呢,等她进入社会了怎么办?”
“到时候她没学历连公司都进不去,难道年纪轻轻地去厂里上班,去起早贪黑的扫大街吗?”
“……”禾晔搭在桌上的拳头逐渐收紧,懒得与对方争辩,朝门口做了个伸手的动作:“女士既然觉得自己没错,那便没错。”
“召灵结束,请出去吧。”
青年女人却不肯罢休,继续追问:“禾大师,你倒是说说,我错在哪儿了?”
“是我不该让她学习,还是不该让她过的好一点,我作为母亲为了她的将来,对她严厉一些,难道也错了吗?”
“她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会害她吗?”
禾晔最怕这种纠缠不清的人,他见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干脆自己起身迈步出去,结果刚一起身就被青年女人眼疾手快地拉住手腕,继续逼问:“大师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肯说话,是觉得……”
“啪嗒——”房间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