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畴看着她这样,眼睛中便漾起笑意:“别哼哼了,再哼哼成小猪了。”
希锦:“你才——”
说到一半,她咬唇,咽下去了。
之前已经说皇太孙是野狗了,太大逆不道,现在不能再说他只猪了。
阿畴显然也没在意,却是低声问道:“怎么样,身上还好吗?”
希锦听着,面上微红:“疼着呢!”
阿畴越发压低声音:“哪儿L疼,后面还是里面?”
里面不太可能,到底是几l年夫妻了,他知道轻重,不可能伤了她,至于后面——
他承认当时他盯着那颤巍巍的雪团弹软滑腻的样子,就忍不住,拍打了那么几l下。
其实根本没敢用什么力道,可她这身子娇,自是呜咽咽地哭,只扭着腰喊疼。
希锦面上飞霞,轻哼着道:“后面。”
阿畴:“我们晚一些下榻在驿站,到时候我看看,若是严重,便抹点药。”
希锦:“哪用得着呢!”
其实她知道,估计明日一早就差不多好了,往常都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撒娇。
就是要他多疼自己啊!
阿畴便道:“那里现在先躺着歇一会吧,免得困乏。”
希锦听着:“嗯,行。”
阿畴:“我先出去了?”
希锦听着,有些不舍得,不过也知道他要骑马,不好一直闷在马车里和自己混。
她便伸出胳膊来,软绵绵地搂住他的颈子:“别走,你弄疼我了,我也要弄疼你。”阿畴垂眸看她,眉眼温柔:“嗯,怎么弄疼我?”
希锦却突然对着他的唇咬了一小口。
阿畴看她咬着自己的唇不放,只睁着晶亮的眼睛看他,又倔强又得意,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不言语,笑看着他,纵容的,随她处置的,怎么都可以的。
希锦看他听之任之,无半点反抗,也就放开他,饶了他吧。
谁知道,因为原本是紧紧吸着的,如今放开,竟然发出湿润润的“啵”声,软软弹弹的那种。
这声音暧昧到让人脸红,一时车厢中两个人都很是意外。
过了一会,希锦才小声道:“都怪你!”
阿畴被咬过的唇泛着酥麻的甜。
他承认:“嗯,怪我。”
希锦:“就是怪你,怪你怪你都怪你!”
反正有什么不好就怪他!
() 阿畴摸了摸自己被啃过的唇,笑着道:“这么会咬,属小狗的吧。”
希锦便笑,笑得很有些得意:“那我属你的!”
**************
此去燕京城,虽说路途遥远,难免劳顿,不过阿畴身为皇太孙,一路浩浩荡荡的,底下奴仆侍女自然都伺候得妥帖,以至于希锦并没觉得多少疲乏。
白日赶路时,阿畴大部分骑马,偶尔会过来马车上陪陪希锦和芒儿L,芒儿L看着那马喜欢得很,阿畴见此,便干脆抱着芒儿L一起骑马。
希锦开始还担心,毕竟那么小的小人儿L,怕马上颠簸,后来见芒儿L兴奋喜欢得很,这才放心。
身边奶妈和秋菱见了,也都看着乐,道:“就说我们郎君是个有福气的,这么小的小孩儿L,竟能骑马了。”
希锦听这话,看着不远处的阿畴和芒儿L,阿畴骑在马背上,用自己有力的臂膀护着芒儿L,另一只手则握着缰绳,看上去挺拔又贵气。
她便想起他们父子两个在灯下算账认字的样子,谁能想到的,如今这父子竟然能骑马了。
宁家虽然是汝城第一富户,但宁家子弟也轻易不能骑马的。
所以人这辈子,生在什么门第确实很重要,生成皇亲,从小就可以被当爹的抱在马背上,驰骋纵横,而生在商贾之家,就整天拨弄着算盘精于算计了。
这么说来自家芒儿L确实有福气,虽生在宁家,但才两岁就成了皇子皇孙,以后到了皇城后,她不要对儿L子提起那算盘账,让芒儿L没事多读读书,要培养龙血凤髓的气质和底蕴了。
希锦这么看着间,也翘头往后看,想着不知道四堂哥和霍二郎的车在哪儿L。
晚间落脚驿站时倒是见过他们的车,不过没见到人,说是下榻后分内外宅的,她在内宅,他们在外宅。
不过看不到也就罢了,反正等到了燕京城再说话。
谁知道正看着,阿畴的视线突然扫过来,那眼神就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希锦便收回来了。
心想这人就是万年的小心眼,把心掏给他,他也小心眼!
而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就阿畴来说,他自然是想尽量低调,不想引起大家注意,特意吩咐绕开各地州府,不要地方官员款待迎接。
不过希锦还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风光,这一路上所到之处都是敬仰,希锦可谓是心花怒放。
但是这种心花怒放在即将抵达燕京城的前几l日,便被不安和忐忑笼罩了。
这日她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
她要进皇宫了,要见那至高无上的官家了,这些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她侧首看了一眼身边的阿畴,阿畴刚刚亲自哄了芒儿L睡下,把芒儿L交代给奶娘后,她便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品着香饮子,看着窗外。
此时已是黄昏,晚风吹过,夕阳西落间,半边天空都化为了赭色,有三两只乌鸦轻盈地飞过一旁才发出芽的柳
树。
路上偶尔有三两行人(),或挑着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或赶着牛车,这应该是从燕京城赶回家的农人。
希锦心里竟莫名涌起些许惆怅。
她自小生在汝城,长在汝城,如今骤然遭遇了这天大的变故,来到了这陌生之处。
来往的行人都各有归途,便是远去的鸦鸟都似乎要归巢了,而她却要赶赴一个陌生之处。
她这么想着间,就听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想什么呢?”
希锦靠在那车窗棂上,看着窗外恰好低飞过的乌鸦,道:“我正想这老鸹呢,这里到底和咱们汝城不同,你看咱们汝城那么多好看的鸟儿L,去了郊外听着那叽叽喳喳的叫声都觉得喜欢,结果到了这燕京城,一路连个好看的鸟都没见着,也就是这老鸹乌鸦飞来飞去的,呱呱呱的叫得人耳根子都烦。”
阿畴解释道:“南北差异而已,你初来乍到,饮食也未必习惯,不过好在燕京城乃繁华之地,各样饮食在这里应有尽有。”
希锦便没什么兴致了:“那就好……”
阿畴看她这样,却又道:“你看,不光是老鸹乌鸦,那不是鸽子吗?”
希锦便凑过去看,果然见十几l只鸽子,或锦灰或褐黑,全都并排着,齐整整地飞。
她纳闷:“这鸽子怎么飞得这么齐整,莫非是拜了大雁为师?”
阿畴:“那是人家家里驯养的。”
希锦:“驯养?”
没听说过,新鲜。
阿畴:“北地驯养飞鸽成风,十分灵验,这飞鸽可传书至数千里外,之前军中还也曾专门驯养过飞鸽来传书。”
希锦:“还能这样,也挺好玩的。”
她这么探头看着,却见那十几l只鸽子上下翻翔,如同斑斓影练,转眼间又乘风飘舞而去,看着倒是有趣得很。
阿畴见她喜欢,道:“回头让府中置办几l只吧,也可以让芒儿L逗着玩。”
希锦自然觉得不错:“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眼看着天暗了下来,月已经挂上柳梢头。
希锦便有些懒懒的,她干脆扑过来,直接扎到阿畴怀中,搂着他的腰。
男人窄瘦的腰很结实,也很温暖,能给她一些安慰。
不过男人却不为所动,手中拿着一本书,借着牛车上壁的香烛,在那里低头看着。
希锦软软地埋怨:“天都黑了!”
结果还没到,还没到!
阿畴的视线从那本书中抬起,落在希锦脸上,希锦倚在他臂弯,乌密的睫毛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他抬起手来,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低声道:“这是看了乌鸦,便觉自己也要当只乌鸦,赶紧寻一处巢来住了。”
希锦低声嘟哝:“你才是乌鸦呢!”
她也顾不上什么皇太孙身份了,心里难受,不舒坦,就想让他也不痛快。
阿畴道:“今人虽不喜乌鸦,甚至惯以老鸹多嘴之名
() ,不过古人却视乌鸦为神鸟,太阳中的三足神鸟便是乌鸦,那个时候人家有一个好名字叫凤黯。”
希锦:“凤黯?”
阿畴:“嗯。”
希锦便用手挠他:“一听就不是好兆头,凤黯,锦凤黯然失色,是这意思吧?”
阿畴握住那她不安分的爪子:“那就不去想这些了,你是饿了吗?”
她一旦饿了肚子便会情绪低落,甚至会使小性子,阿畴对于她这点但是很清楚。
这么想着,他修长的手已经轻落在她的小腹:“要吃点东西吗?”
希锦摇头:“不要。”
一路乘坐马车,马车很大,稳当,但路走得多了也腻歪,胃口都不太好了,人也跟着没精神。
她其实是有些饿了,但又不太想吃。
阿畴:“很快就到了,你看外面那些挑担的,还有赶路的,不是进京的举子就是做买卖的。”
希锦便有气无力地看外面,果然是的。
她趴在窗棂上,托着下巴,纳闷地道:“怎么那担儿L倒是沉甸甸的,这会儿L才进城,是要赶明日的早市吗?”
阿畴:“燕京城乃大昭繁华之地,夜晚时候也有夜市,一些做零嘴买卖的生意更为红火,这是专门做晚间买卖的。”
希锦恍然,她越发翘头去看,看着那赶路的车马以及行人,她也隐隐感觉到了燕京城的繁华气息,便多少来了精神。
阿畴看她那两眼从黯淡到渐渐有了神采,那睫毛也鸦翅一般扑簌着,眸间便泛起一丝笑意。
他从后面揽住她,陪着她一起看窗外:“你看,那辆牛车上的女童,那必是进城准备之后清明节唱跳的童仆。”
希锦看过去,却见那几l个女童都穿着一水的销金衫裙儿L,捧龙阮琴瑟,拿花斗鼓儿L,这一看就是唱跳的,倒是有趣得紧。
希锦:“燕京城果然是热闹,此时距离清明节还有二十几l日,不曾想他们就开始准备了。”
阿畴将下巴抵在那柔软青丝上,低声道:“嗯,以后会有更多的热闹,我们慢慢看。”
希锦又纳闷:“对了,我们为什么这会儿L才到,若是早些到,我还能看看这里白日的市井繁华呢,如今倒是只能看个夜市了。”
阿畴有力的胳膊圈着她的腰:“这样对你来说不是更合适吗?”
希锦便往后仰靠在他胸膛上:“怎么合适了?”
阿畴:“天晚了,我们进城后自然不便进京,便能回府歇息,这样也能安顿下来,睡一个好觉,第二日一切准备妥当,早朝之后我们便进宫见官家了。”
他轻揉着她腰间那些许软肉:“如果晌午之前或者下午的时候,我们匆忙赶到,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进宫合适?”
希锦听了恍然:“我们如果晌午之前进城,那安顿下来之后,就要匆匆忙忙进去见官家,不然就显得我们不敬,如果晌午之后抵达的话,那就比较尴尬了,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唯独晚间时候回来,自然当日不用去了,还能有一夜功夫慢慢整理筹备!
这期间便有个缓冲了!
阿畴给他解释:“是,我出去这些日子,官家那边什么情况,我多少也得有个眉目,一晚上时间足够了。”
希锦捧着他的脸,欢喜得使劲亲了一口:“你想得实在周全,我的阿畴就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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