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诗想说不是的,我不知道他是桓梦,虽然我的确跟他有交集,但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他试图遵循着逻辑来解释,然而逻辑所树立起来的规则,在面对人类的感情时往往显得不堪一击。
没有人在意你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付晶所提取到的信息,是两人私底下单独见过好几次。鉴于桓梦是个以私生活混乱而出名的花花公子,刚才又当众对他做出了那样轻浮的举动——所有表层的蛛丝马迹归结起来,已经足够拼凑齐一场惹人遐想的邂逅了。
晚风微微吹动了付晶的头发,他不耐烦地将粘在腮边的发丝拨开,别在了耳朵后面,“为什么要一直见面?”
这个问题不偏不倚地踩在了向诗的痛点上——他无法作答。
他以为付晶一向是简单而直白的,只是没想到当这份直白出现在争吵里,居然会变成一顿残酷的鞭笞。
见他不说话,付晶了然地笑了笑,仿佛越过了向诗的肩膀,看透了他藏在背后的隐瞒,“其实你们俩挺配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很厉害啊。不像我,既没才华又没领导能力,加京过来以后也没做出可以匹敌Eri’s的成绩——明明吉他手是同一个人。到头来还要你反过来帮我。”
他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虐的话语,就好像可以通过凌|虐自己的方式来兑换到极端的快乐。
“桓梦就不同了,至少他能跟你平起平坐。”
向诗蓦然意识到,他在多年前经历过一遍的煎熬,似乎原封不动地返回到了付晶的身上。
那个时候,是他看着付晶做着自己不了解的事情,跟不认识的人在一起,最后离开他的身边去了遥不可及的地方。
当时是什么感受?应该是一种被愤怒所裹挟着的无能为力——因为愤怒却无法改变,所以会放大出成百上千倍的无力。
好比是早已沸腾的水,仍旧被无休无止地蒸煮着,最终愤怒被烧干,只留下一口遍体鳞伤的锅。
他还回想起之前见到了季吟,那个人说付晶其实非常脆弱,经常会把自己往死里逼,又从来不跟别人说。
此时的他好像就是这样,在意外骤然降临时,总是第一个去责备自己。他不会说“好啊,你居然是个这么不要脸的臭傻|逼,他妈的你给老子去死吧”——他不愿意去攻击别人,只能反向进行着自我伤害。
向诗无法用语言去阻住他扎向胸口的匕首,于是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然后摸到了对方由于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肩胛骨。
“不是的。我愿意做这些,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和别人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