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自己觉得他强势得可怕,因为季吟深谙成人世界的规则,知道通往成功的捷径,比其他人都更早一步地实现了关于人生的部分野心。而他倚仗着这份力量差,肆意攻击着暂时处于弱势状态的人。
可惜在这条道路上,聪明而自负的季吟走到了尽头,但付晶依然在前进。
将那只用纸套子叠成的红色纸鹤放进向诗的手里,季吟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他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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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在这里了。那个做娃娃的人也找到了,待会儿给你推联系方式。”桃果将一个纸袋递给了向诗,里头装着好几本薄薄的杂志。
他们待在livehouse的门口。演出才开始不久,离沙利叶的出场还早,排在前面的乐队又全是早就看过且并无兴趣的,索性找了个空档出来聊天。
“我翻了以前的采访才知道,J居然当过Eri’s的roadie,而且跟我是同担。”
一听到付晶早年的经历,向诗的好奇心马上被勾了起来:“这个Eri’s就是你的白月光?”
“对!真——本命!”桃果拢了拢肩上披着的毛巾,由人骨和凶兽构成的精细图案带着呼之欲出的厄运气息。即使呈现在眼前的只是静止不动的线条,仍然能让人感受到一阵不寒而栗。
“我还没听过他们的歌。”
“快去听,随便挑哪张,听了就知道什么叫做天才。”
“跟沙利叶比呢?”
“不一样的。”桃果思索片刻,正色道:“沙利叶是养成系,看着他们一点点进步和改变。Eri’s一出来就是完成体,无论作品还是舞台风格都非常成熟,直接跪地磕头就完事儿了。”
她这样不吝溢美之词地夸人是很少见的。桃果属于那种热衷钻研的性格,但凡喜欢上一样东西,就会大量地进行同类对比,直到分析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告诉你为什么这个好而那个差,不会一顿无脑乱吹。
这个习惯养得她品味颇为刁钻,听起歌来要求特别高。坏处则是很容易陷入倦怠期,翻来覆去地只觉得乏味,她最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抱怨就是:一届不如一届。
“那你最喜欢谁?贝斯?”
“不是。”桃果难得一见地有些不好意思,连说话的声音也莫名变细了:“我跟你家J一样,喜欢主唱。”
正在这时,迟到的妙妙赶来了,见两人在闲聊,便主动凑过来加入了对话。
“Eri’s啊,就那样吧。”
一听这话,桃果的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妙妙趁她不注意,偷偷吐了下舌头。
“他们那些高深莫测的东西我可是越来越听不懂了。前几张是真的惊艳,到后面就是换汤不换药,把用过的元素拆开做个排列组合,重新编排到新专辑里去。以为别人听不出,其实就是钱挣够了懒得多折腾,自己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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