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解放的付晶微微向后侧过脸,此时他的头发全部搭在颈窝边上,发尾正提在手里,拉开的领子半敞着,露出了线条清晰的颈部以及锁骨附近的皮肤。
由于裹得很紧,脖颈周围留下了一圈带着花纹的红印子。向诗愣了愣,目光定格在那些泛出些微粉色的痕迹上,滚烫的绯红灼烧到了瞳孔,让他的眼角也渡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我脖子上有东西?”
说话的同时付晶的喉结跟着动了动,不知怎么的,向诗觉得自己的喉咙深处同样有些发痒。他飞快眨了眨眼,随后极其不自然地避开视线,用一种怪异而轻不可闻的嗓音说道:“掉了根头发。”
“那你帮我捡掉吧。”付晶说着就要凑上前来,甚至能够感受到自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暖烘烘的热度。
见状,向诗慌忙背过身去,冷言冷语地命令道:“自己捡。”
“切,小气。”
将手中的衣服兜头扔在对方脑袋上,向诗凶巴巴地丢下一句:“把领子拉好!”然后攥着那截断发,气势汹汹地回房间去了。
留下付晶独自留在客厅里,一脸茫然,“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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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诗看来,最近的付晶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不安的情绪如同朦胧的雾霭,始终萦绕在他的左右。而雾气暧昧的边缘模糊了向诗想要试探的意图,让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前进都无法接近真相,好像使劲打了一拳在棉花上,根本不吃力气。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付晶偶尔会显得没什么精神,似乎有件事情一直吊着他,牵动了他的心思,让他整日惴惴不安。
可能是在意新专辑的反响吧——最后向诗只能如此猜测。不过就连桃果也表示,一味关注当前的评价是没有意义的,需要将评判的眼光放得更加长远。
“我早就说过了,转型的乐队肯定会掉粉。不喜欢就走人呗,非要矫情地说什么他们不再是以前的他们了,拜托,永远原地踏步才是坏事好吗。”
“往往是这种人,过个几年有很大概率会打脸。等到他们度过摸索期、确立新风格、真正稳定下来以后,就又厚着脸皮回来了,而且绝对会跟新来的人说:我可是从地下时期就开始喜欢他们了呢——翻脸比翻书都快。”
他知道沙利叶正处于地下向主流过渡的关键时期,遭受非议是不可避免的。然而付晶在某些方面却表现得比他想象中的更敏感,向诗不清楚他究竟在担心些什么,毕竟过去他的心思并不会这么重。
那是个周五的晚上,付晶的日程表里难得地没有任何演出安排。知道他过会儿要来家里,向诗完全丧失了工作的兴致,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去。于是一到点他就借口有事,直接背着公司的电脑打卡走了人,准备将没处理完的工作带回去。
到家时付晶还没来,向诗索性见缝插针,戴上耳机和组里新来的小朋友交待起了事情。向诗属于那种很负责任的前辈,虽然他嫌麻烦,不太乐意当老师,但凡是需要布置任务,一定会分条逐项地讲得明明白白。不仅是口头说明,生怕别人不理解,他甚至另外拿了个平板,边解释边画出来给对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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