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诗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四周,见一区内有不少人正在交换位置;看来大家都希望在喜欢的乐队登场时,想方设法站得靠前一些。
等候时间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期间从幕布后间歇性地传来了乐器调音的声响。接着黑暗与寂静重新降临,第二支乐队即将出场。
伴随着质感偏硬的过载吉他音色,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背景布上一枚黑底白纹的菱形logo,正中央点缀一颗竖瞳孔的眼珠,隐隐散发出骇人的威慑力。
排队入场时见过这个图案,向诗知道即将登台的是虎睛石。因着这次依旧没有等来沙利叶,心中不免有些丧气。
与恶梦不同,虎睛石的曲风属于非常阳刚的力量型。
整体的表演干净利落,台风成熟,鼓手的稳定输出支撑起了厚重的编曲,主唱的嗓音高亢且富有穿透力,即使面对洪水猛兽般的吉他riff依然能驾驭得游刃有余。
在他们表演时,男性粉丝的呼喊声明显响了一倍。而女孩子们则被分成了两拨:三分之二的人看起来兴趣寥寥,另三分之一却始终跟随着鼓点,上下挥舞着拳头。
如果说前一个舞台的呈现是沉郁如水的,那么现在他们所目睹的,就是一场炽热如火的燃烧。
虎睛石的表演结束之后,只剩下两支乐队了。
腿站得有些发酸,向诗揣上兑换酒水的卡片闪身出了会场。他在吧台要了杯威士忌兑气泡水,准备找个空地蹲着休息一会儿,慢慢喝。
拣了个没人的角落正要走过去,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他手抖一个没拿稳,差点把酒给洒了。
吧台侧边的整面墙壁上印着一幅巨大的海报:暗红色背景前是身穿黑斗篷的四个身影,站在最前的那个人双眼蒙着黑丝带,微微仰起脑袋,似乎正在聆听着他人尚不可闻的私语。
不时有人走过来照相,或是对着成员们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有的比爱心,有的捏脸,再请朋友帮忙合照。
其实类似的海报墙,几年前他就在松市见过。不过那时候的付晶更加年轻,身上穿戴的衣饰更加华丽,看起来也更加难以接近。
他就这么蹲在了那张脸的对面,由于眼睛被遮住的缘故,能够看到唯有脸部的轮廓,嘴巴,以及露出的小半截脖子。
小口喝起了塑料杯中寡淡的酒精饮料,威士忌微苦的滋味停留在舌尖,混合着气泡水与冰块的爽冽,让头脑瞬间变得无比清醒。
直到面对这堵墙壁,向诗尘封的回忆才终于被部分唤醒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过了六年他还会待在这种小地方唱歌?
为什么当时带他走的那个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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