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些天,更好吃。”陈砜又给他剥了一个。
梁白玉突兀的发起小牢骚:“映山红怎么还不开啊,我都等不急了。”
陈砜不记得青年提过多少次了,他刚想把每次都回的“快了”两字吐出来,一具潮湿热香的身体趴进了他怀里。
耳朵上的汗毛被很轻的喘息拂过,含着一声亲昵的咕哝,“多下几场雨,肯定就会开了。”
陈砜侧头看窗外的雨,他从来没这么希望映山红快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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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天后的夜里,梁白玉迷迷糊糊的醒来,视野里是一张很有棱角的轮廓。
他伸手去摸对方赤红的眼:“怎么还是要哭啊?我不是已经把你逗笑了吗,难道我做的是梦中梦?”
手被握住。
触感泛冷,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意。
梁白玉浑钝松散的神智倏然一凝,他的手被握得很紧,男人湿冷的额头抵上他手背,哽咽着说,“我爸快不行了。”
有汗从梁白玉的鬓角渗出,往他耳后流,他被那股痒激得眨了下眼:“什么?”
“你看看他去。”陈砜的身上沾着一些呕吐物,喉咙里溢出发抖的气声,“看看他去。”
梁白玉愣怔了好几个瞬息:“他想见我?”
陈砜像一个受到重击却忘了疼也不知道哭的小孩,他不停重复着那几个字,一遍又一遍。
他爸要走了,走之前叫他把梁白玉喊去房间。
他求梁白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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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梁白玉站在隔壁屋的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背后的目光既沉寂又汹涌,裹着对亲人离世的悲伤,梁白玉把门帘撩到一边,他往房里走一步,扑向他的空气就更浑一分。
人将死,周围的磁场会不一样。
如果是有形的,那一定能看见大开的鬼门关,无数个青面獠牙的鬼魂立在那里,迎接新人。
梁白玉一步步走进房里,停在距离床三五步外,没有靠太近。
仿佛是怕鬼门关突然成了活物,移到他跟前。
他这会还不想进去呢。
春天都等到了。
说不定他也能等得到映山红盛开的那天。
“叔。”梁白玉的嘴唇小幅度的动了一下。
陈富贵看不清了,意识也不清醒了,他不是想不开的喝农药自杀,而是今晚想自己去院里坐坐,结果摔了一跤,挺不过去了。
这一跤让他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因为前段时间他心想,要是自己走了,儿子不被他拖累了,是不是能过得稍微轻松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