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青转了转看了眼院子,原来矮小逼仄的小厨房,重建了。院里东边水池子也没有了,又转过身看着东屋,过去六七年,东屋倒是原来那个样,木门上刷的漆都快脱落光了,闪着两指宽的缝隙。
“青啊,是青回来看我了吗?青啊~”东屋里传来徐姥巍颤颤的沙哑声,喊完又呜呜咽咽哭上了。
周名博和孙蓉蓉两人脸色都极不好,刘桂萍在云海市见过,知道这个人实际上是青青舅妈的身份,可这人一张嘴说话,就让人不喜。
徐家村长大的?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孙蓉蓉是紧绷着脸,周名博整个人就是阴沉沉的,不过是涵养好,不想和这样人耍嘴皮。不吵,可架不住对方说话刺耳。
西边大嫂子历来和刘桂萍不对付,见不得她这幅张嘴胡说的架势,反驳道:“别满嘴胡咧咧,说什么从小在徐家村长大,一个村住着,当谁都不知道呢,怎么还有脸说这话。当年就差没把青青打死了。”
刘桂萍见有人拆台,瞪直眼要发飙。
周子青却笑着往东屋走,“我姥姥是在这屋里吗?”
“滚滚,这是我们家来人,看什么看,滚自己家里去。”刘桂萍指着西边大嫂子,把人往外撵。
西边大嫂子狠狠往地上呸两口,“青青啊,有空去嫂子家里坐坐啊。”说完瞪了一眼刘桂萍,转身走了。
周名博和孙蓉蓉跟在周子青身后,进了东屋看徐姥。
东屋原本是徐长胜刘桂萍两口子当年住的,现在是徐姥在住。
徐姥一开始干活摔着了,医生要让躺床上休息几个月,吃喝拉撒谁伺候?结果在家里又从床上摔下来。年龄大,人不能摔,不能操心上火生气,这可一家子没个省心的,徐姥硬生生把自己弄成脑梗,这下彻底躺床上不能动弹了。
说话时利索,时不利索,严重的时候,嘴里呜呜哝哝又哭又喊谁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情况好点,能听清楚,知道她在喊人。
从她生病,村里人都来瞧过她,村里人礼节向来这样,也不知道脑子出问题怎么着,徐姥性子有些改变,原本安安稳稳不招事,现在就有些闹腾。村里人过来看她,她哭着求人帮她找孩子回来。
村里都说徐姥脑子糊涂不清醒了。
徐姥糟践的不成样子了,和周子青记忆里那个偷摸着给她煮鸡蛋的老太太完全不一样。
在她眼里,此刻躺在床上枯瘦的老人,就像是身体里还续着最后一口气活着。
周子青看了眼地洒落的稀饭,目光找到门口扫帚,屋里比较难闻,周子青拉着拽着把周名博和孙蓉蓉撵出去,“今个,大伯大伯母你们什么都别管,一切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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