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茵听此,心中却陡然涌起恐慌来,叶天卉越是表现得宽容,她越害怕。
她盯着叶天卉:“那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吧!”
她是彻底地怕起来。
很明显,叶文慵不想和叶天卉作对,他认为和叶天卉作对不是什么好事,叶文慵想说服叶立轸,叶立轸也开始犹豫。
叶立轸自然要家产,但他认为现阶段可以先利用叶天卉。
叶老爷子已经不想让她嫁入顾家了,叶立轸也开始看轻她,如果那样的话,她能依仗的只有顾志镡,但顾志镡又是那么不靠谱!
她开始害怕了,她和顾志镡发展到这一步,如果不能嫁给顾志镡,她能怎么办?
叶天卉:“既如此,那我也不是会把人逼到绝路的人,现在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去向所有的人坦诚你曾经做过的,离开叶家,我相信以老爷子的做事风格,绝对不会太过为难你,也不至于把事情张扬出去。”
她看着眼前的叶文茵:“就我自己来说,我可以帮你调停,给你一笔钱,把你打发到英国,保你十年衣食无忧,也可以供你读书。至于十年后,你能走到什么路上全看你自己了。我叶天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对不至于出尔反尔。如何,这条路,你能接受吗?”
叶文茵怔了怔。
她看着叶天卉,看着叶天卉神情间的从容和笃定,她便觉得,叶天卉在怜悯和施舍。
就像施舍一个穷困潦倒的人。
而她是一个失败者,要接受她的怜悯。
耻辱疯狂地涌上来,她咬牙,狠狠地瞪着叶天卉:“凭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要我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一旦离开,那我从此后再也不能回来香江了,叶家就彻底和我没关系了!”
她恨声道:“你,你就是想对付我,想尽办法折磨我,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叶天卉听此,嘲讽地笑道:“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心里只有叶家这一亩三分地吗?只不过你既然要折腾,那我就腾出一只手来逗逗你罢了。”
她叹道:“你根本不明白,叶家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既认不清,那你非要搅浑水,随便你,我等着看你们母女怎么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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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之后,冯素琴到底被留了下来,暂时先把她安置在叶家,负责一些洒洒事宜,并给了优厚的工资。
这对于冯素琴来说自然是不满足的,她想象中的吃香喝辣荣华富贵可不是过来做洒扫工作的。不过如今她初来乍到,万事不懂,叶家能给她申请到一个香江合法正式的身份,且让她安分在这里工作,包吃包喝发工资,看起来这洒扫工作也算轻松,她自然只能答应了。
对于冯素琴来说,这一切是很满意的,但是对于叶文茵来说,这简直就是如坐针毡。
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叶文茵的身份自然不会对外公开,为了叶家的脸面,依然把她当做叶家的义女,一切看上去和以前不同,但大家都知道,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叶文茵还可以以叶家子女自称的话,那现在确实没有这个脸面了。
众人明显可以感觉到老爷子对叶文茵的疏远,甚至连联姻的事情也再也不提起。
就连叶家的其它姐妹们见了叶文茵多少也有些躲着的意思,之前时候在叶文茵和叶天卉之间,大家自然都是偏向叶文茵的。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比之下,大家和叶文茵更有共同语言,也更谈得来。
但是现在那感觉就不一样了,怎么看叶文茵都是冯素琴的女儿,她这亲妈现成的就在家里做一些洒扫的佣人工作,让大家怎么和她相处,把她当成什么?
要知道香江和大陆不同,香江是直接从民国时代过渡过来的,三妻四妾的旧制度保留着,佣人仆人也在用着,相比此时的内地,这里的阶级观念不曾被打破,叶家的少爷小姐没办法接受一个喊佣人为妈妈的好姐妹。
再说了,这些姐妹们或许虚荣,或许高傲,但是看着叶文茵对自己亲妈竟然那么冷淡,终究存着几份寒心。
说白了叶家人可以看不上冯素琴,叶天卉可以怨恨冯素琴,但是她叶文茵可没有资格。
一时之间,叶文茵在家里身份地位尴尬得很,不像是小姐,也不像是佣人,就那么卡中间。
偏偏外面还有一个冯素琴,天天想凑过来和她认亲。
有时候她想出门去给老爷子问安,冯素琴一眼看到就凑过来,笑呵呵地喊她名字,仿佛和她很是亲热的样子。
倒是惹得那些佣人保姆还有保安们全都好奇地看。
这让叶文茵几乎无地自容,无奈之下,她只能找了叶立轸,求着叶立轸,先让她在马务公司做些事情,这样自己好歹也有一个由头继续住在叶家,不至于太过尴尬。
而这几天叶立轩情绪一直有些低落萧条,显然冯素琴的到来让他触景伤情,想起了昔日许多往事。
叶天卉见他这样,也是有些叹息。
其实想安慰他,但似乎也无从安慰。
他应该更多是愧疚,对昔日的愧疚和悔恨。
这怎么安慰呢,本来他就做得不好,她也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安慰他说你没有错吧。
所以这种情绪只能让他自己消耗了,她做人儿女的,稍微体贴点,在忙碌之余,也多少关心了一把。
其实如果换成别人,这种当人丈夫的,她理都不理,觉得实在不像样。
不过现在时间长了,终究是有感情的,心里是把他当成爹的,只好多宽容一些了。
这天吃过早餐,叶立轩却突然道:“这两天我去美国,你要一个人在家了。”
最近叶文茵也没脸住这里,暂时单独住在旁边客房了,所以整栋楼只有叶天卉了。
叶天卉:“嗯,等你回来,姑母也回来,这样也挺好的。”
叶立轩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不过等上楼后,他略一沉吟,却是直接摇了一个电话给顾时璋。
此时的顾时璋接到他电话,自然很有一些恭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