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顾时璋却上前,手腕忽然翻转,直接握住了她的:“叶天卉,你必须说清楚,我怎么惹你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叶天卉恼,挣扎,但他的力气竟然很大,她竟然没办法挣脱,这竟是一个练家子!
她冷笑:“你放开我!”
顾时璋却是根本不放,他盯着她:“给我一个理由。”
叶天卉被那样的目光逼视,深吸口气,道:“想知道吗?”
顾时璋:“想。”
叶天卉:“觉得你长得不顺眼行了吧,我讨厌长得不顺眼的!”
她这话一出,顾时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围空气也瞬间冷了几分。
叶天卉倔劲儿便彻底上来了,她昂着下巴,就那么和他对视。
是死活不服输的。
顾时璋就这么看着她,看了很久,终于道:“可以说说你觉得谁顺眼吗,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觉得别人顺眼,这么嫌弃我了?”
他嘲讽地勾唇:“果然不愧是叶天卉。”
叶天卉眼睛望天,漫不经心:“知道就好,请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顾时璋却是固执地追问:“说来听听,是哪位入了你的眼?”
叶天卉:“关你屁事。”
顾时璋笑了下,是似笑非笑,眸中都是凉意:“不说是吧?那你可以看看,关不关我的事——”
然而,他这话说得一半,叶天卉突然出手了。
她的拳快速迅疾,锐利狠辣。
顾时璋便是有些功夫底子,但他对她是无半点防备的,在这种毫无防备之下,也是避无可避,只能硬扛。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是拳头和骨头以及肌肉的激烈接触。
叶天卉抬眼看过去,她看到顾时璋脸色已经泛白。
她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自己刚才被攥紧的手腕,淡声道:“我讨厌别人这么挟持着我不放,你也不例外。”
她微歪头:“你以为你可以这么对待我吗?”
就算她亲爹,都不可以!
顾时璋紧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就那么望着她。
叶天卉轻哼:“我走了,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不要追着我携恩图报,你实在想讨债,也可以,列个账单给我吧,心情好的话,也许我会付账!”
说完,她甩袖而去。
头也不回。
一直到等她走出老远后,她才停下脚步。
闭上眼睛,再睁开。
站在大街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熙来攘往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招牌,以及缝隙里透出来的一些蓝天,这些都在眼前成为虚幻模糊的影子。
而就在这种虚化中,一张脸庞格外清晰起来。
他眸色晦暗难辨,脸色苍白,抿着薄薄的唇,就那么看着她。
叶天卉缓慢地摇头,试图甩去那影子,但是良心和愧疚却犹如晨间无法阻挡的雾一样升腾起来,让她难以冷静地思考。
她刚才揍了他一拳。
当胸一拳。
尽管这一世她的力道和速度都不如上辈子,但她知道,她那个拳法,那个角度,那个力道,是足以让普通人重伤的。
她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他到底帮了自己很多,就算他有一两处自己不喜的,但也不是什么大罪过,自己凭什么这么对他?
其实剖析自己的内心来反思,只不过是羞恼成怒罢了。
她知道自己在意,可是一切都不如人意,她畏惧,畏惧知道真相。
害怕顾时璋终究如同上辈子的何清叙一样,不声不响地放弃自己,留着自己去猜测,去疑惑,然后去化解自己内心的无奈。
事到如今,她必须承认,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在意那个何清叙,所以她轻易释怀了。
但是重来一次,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顾时璋身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轻松放下并不在意。
因为害怕自己不能,所以开始逃避,开始用强硬的言语来武装自己。
宁愿刺伤他,绝对不能伤了自己。
她仰头,望着天空,怔怔地看了很久,终于转身往回走。
这是她自己的心结,她不能因为这种心结去伤害别人。
她应该去问清楚,若是最不好的结局,便从此疏远了,或者做一个并不亲近的朋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