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说完,周遭寂静,只能听见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音,更显男人心脏跳动剧烈,气息不稳。
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云淡风轻,他一直压着情绪。
阿烟不敢想小皇帝的身世。
一个不爱皇帝的女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他生孩子?
阿烟的泪浸透了齐誉的衣裳,他将人搂的更紧。
默默无言中,国家出身经历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此刻因为彼此而得到慰藉。
“有你在真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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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姑娘,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被蚊虫咬了?”
肿的像是核桃似的,胡岩琢磨着野外的虫子毒性太强。
“没事,吃完赶紧走。”阿烟低下脑袋,将饼子三两口吃完,钻回马车去了,胡岩没多想,拍拍手上食物残渣就吆喝一声接着启程。
没过几天,几人就到了漠城。
当然是直接回到漠城所在的秦王府,阿烟进来后,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滋味。
“王府里没怎么变,”阿烟边往里走边四处看,还是和去年她走的时候一样,只不过现在是夏季,瞧着茂盛的花花草草比那时候更有生气。
“姑娘!”
“姑娘!王爷!”
路的尽头跑过来两个丫鬟,阿烟刚看出来是谁,就被俩人抱个满怀。
“呜呜~姑娘,还以为你再也不来看我们了。”
柳绿哇哇哭,翠红还算理智,拉着柳绿给齐誉行礼。齐誉颔首,带着胡岩先走了。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别哭,小心眼睛哭肿就不美了。”
柳绿的泪意来的快去的也快,说完几句话之后就嘻嘻哈哈了,三个少女坐在王府花园里,说了许多的话。
“我和柳绿还时常托人去铺子里问,想知道姑娘有没有回来,但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姑娘未归,我们俩急死了,还以为姑娘不回来了。”
王爷不在,他们这些下人其实也挺无趣的,不能出府只能窝在府中,时间久了,就越发的想阿烟姑娘。
若是阿烟姑娘在就好了,俩人都这样想。
正说着,胡岩快步走来:“王爷说,这次回京,翠红和柳绿就跟着,往后你们就是阿烟姑娘的贴身婢女。”
“真的!王爷当真这么说?!”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柳绿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胡岩笑了:“当然是真的,三日后启程,你们记得提前收拾好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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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上午,下午的时候阿烟去了自己的铺子,自然又是痛哭流涕的场面,都挺想阿烟这个东家。
“东家,你不在我们也有好好经营,你看,这些都是账本。”
王姐捧来好几摞,放在桌子上,阿烟没急着去翻,而是笑道:“我将铺子交给你们,自然是信你们的。”
这句话比赏了钱还让人感动,几个伙计又是红了眼睛。
夜里,阿烟吃完饭后将账本翻开,柳绿过来掌灯,让视野里更亮堂一些。
“姑娘,这么多,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翠红也过来,将算盘放在桌子上,担忧道:“姑娘,要不我来帮您看几本吧。”
“不用每页都看,我只是抽查几页,再对个总账就成。”
过了一个年节,少女似乎沉稳不少,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稳重和比以前更多的自信。
翠红笑着看她,道:“姑娘变了很多。”
阿烟抬头:“有吗?”
柳绿也点头了:“我也觉得有变化,但哪里变了我说不出来。”
就是觉得现在的姑娘好像比去年瞧着更耀眼,但明明都是一个人啊?
王府书房里,齐誉翻着手边的信件,问道:“安排好的人启程了吗?”
“回王爷,得了王爷消息后就已经启程了,应当会比王爷更早到达京城。”
“市场如何?”
“偶尔会有人闹事,但都被王将军按住了。”
王将军是废太子那边的亲信,京城王家这棵大树随着太子被废而倒台,众人本以为远在边关的王将军也逃脱不了被罢免的命运,就连王将军自己也这么以为。
但,谁都没想到,说一不二的摄政王竟然继续任用他。
“边关不可随意易将,再有,此人有能,能者居之不问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