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云乘月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祭祀碑,决定明天再来。之前听薛无晦说,她现在最好不要用补充灵力的药物,等修为至少第一境了再用。
既然灵力用完了,她就打算回去了。
云乘月往外走。
那姑娘跟了上来。她确实已经恢复了,脸色虽然还白,却有精力问东问西:“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就进司天监了?”
“你叫什么,住哪里?我还是觉得应该付你报酬。”
云乘月瞄了她一眼:“我?你确定你想知道?”
她倒是已经猜出这位姑娘的身份了。
姑娘不明所以,却高高兴兴点头:“嗯!”
星祠不大,她们已经走到了门口。
云乘月走下台阶,看了看那群下人,侧头看看一脸天真的小姑娘。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姓云,暂时住井水街云府。聂小姐如果一定要送我钱,肯定知道该送到哪里。”
她慢悠悠说完,下了台阶,往人流熙攘的街上走去,留一个回不过神的聂小姐在身后,傻傻地看着她。
——啊!!她、她是?!你你你……!啊啊啊啊!!
聂小姐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太过失态,但那混合了惊吓、愤怒、茫然的神情,却长久地定格在她脸上。
她呆呆地看了那个背影半天。
半晌,她喃喃道:“我还没看见她脸呢……真有那么好看吗?”
旁边的婢女扶着她,很欣慰地发现小姐已经恢复了活力,这才有心思问:“小姐不是讨厌云二小姐么?”
“是!”聂小姐回过神,很坚定地回了一句,却又立即放低了声音,“但是,就是因为讨厌,才更想看!”
她又纠结了一会儿。
“可,可是……我现在到底是该讨厌,还是该如何啊?”聂小姐皱着眉,很快下了决定,“我要去找阿容。阿容如果坚持讨厌,我也坚持,欠的人情用银子解决就行!”
阿容就是云三小姐的小名。
此时,正在浣花书院里奋笔疾书的云三小姐,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捏了捏鼻子,茫然地看了看窗外,视线又回到面前的课表、老师评价上来。她望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头疼地磨了磨牙:可恶的云二!就会使唤她!
云三小姐在心里暗骂,一边继续奋笔疾书,不敢怠慢一个字。
……
云乘月回到云府,睡了一觉,又吃了些东西。
生机书文在她眉心蕴养,不仅滋润她的躯体,也令丹田处的灵力渐渐恢复。
云乘月又专心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字,见薛无晦还没回来,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她拿出通讯玉简,联系卢大人:【卢大人……】
她将遇到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又问:【您见过封氏命师吗?您说的死灵,有没有可能和这一位有关?】
卢大人隔了一会儿才回:【我昨日去见封氏命师,并未发现异样。封氏一脉传承千年,连白玉京中都多有倚重,令其定期占卜天下命运。若无铁证,不要轻言猜疑。】
卢大人昨天见了,没发现异样啊……
云乘月收起玉简,琢磨了一会儿。她记得薛无晦说过,荧惑星官是洞真境后期,卢大人比之差一些,却也是洞真境后期的修士。
以荧惑星官的地位来看,卢大人必定也是一方大能。他说没有异样,应该是靠得住的。
所以,那枚护身符真的只是辟邪,只不过效用没有这么立竿见影?
昨日,昨日……
云乘月坐了很久。为了思考更顺畅,她又去泡了个澡,险些再顺便打个盹儿。
黑兔子小薛被她放在一边,转了个身,静静地面壁思过。
不然还是直接问吧。她想。有契约在,薛无晦不会说谎。不过,万一他跑了怎么办?上次他就一溜烟跑了,她都还没想好怎么反应。
唉——云乘月无声叹了口气,把脑袋埋进水里,有点苦恼。
房里吹来一阵冷风。
云乘月猛一下抬头:“不准过来!”
冷风僵了僵,一点一点后退。
云乘月爬起来,胡乱收拾了一下,再按了一下浴桶上的“收”字,不要的水就被自动回收。她再用棉布裹住头发,隐隐一个“风”字亮起,温度适宜的热风就烘干了她头发上的水渍。
“小薛!”
云乘月抱着兔子,推开了房门。
越接近冬天,白昼就越短。这时夕阳都快尽了。没有月亮。满月之后,月亮会出现得越来越晚。
院里草木寂静,风吹过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