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冬天和北方不同。
北京的风虽然凛冽,但胜在干燥。寒风从脸上呼啸而过的时候,过了就过了,冷意只停留在皮肤表面,不会往骨子里去。
但石尾镇的风,潮湿阴冷,像是被冰淬过的冰刀,可以直接吹进人的骨头缝里,连着血管都能冻僵。
再说了,北方室内有暖气,下雪天在家穿件短袖都能随便溜达。
而祁乐家呢?
没有供暖也就算了,大概是一楼的红木家具太过清冷,以至于白天的时候,这屋里比屋外还要冷上几度。
到了夜晚就更不用说了,即使把被子裹得严实,身体也都还是冷的。
段羽安反问他:“你是不是没去过北方?”
祁乐的确没去过北方。
在他的印象里,北方的冬天都是冰霜雪地的,动不动就零下十几度,按理来说北方人应该自带抗冻属性。
段羽安说冷,极有可能是因为他身体太虚。
祁乐又看了眼那对黑眼圈,说:“你管我去没去过北方,快中午了,去弄吃的吧。”
段羽安跟进厨房:“今天吃什么?”
祁乐又把昨天的磨粉机搬了出来。
“热乎乎的汤面,吃不吃?”
其实他原本计划的早餐是凉面,见患者说冷,才临时把菜单改了。身体冰冷的时候,吃汤面再合适不过了。
既是汤面,汤底就必须得鲜。可番茄鸡蛋味道重,段羽安暂时还不能吃,香菇虾皮就更不用说了,自带特殊气味。
那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提升面汤的鲜度的呢?
祁乐想到了地里面的白玉萝卜,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现在正是季节。
刚从地里扒出来的萝卜洗净表面的泥土之后,白得通透,圆圆胖胖。祁乐随手用刀割下一小块,递给段羽安。
“尝尝。”他说。
段羽安犹豫着没接:“可这是生的。”
生萝卜怎么吃?
“生的也能吃。”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祁乐咬了那萝卜一口,又十分泰然地重新递了上去。
“……”
段羽安心情异样的看着面前的生萝卜块,晶莹剔透,尖儿上还有一小圈牙印,是祁乐刚才咬过的痕迹。
他向来不碰别人吃过的东西,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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